小西瓜一弯腰道:“是,二奶奶。”
一主一仆来到了月亮门,小西瓜下达了三爷的指令,二奶奶可以进梅园,仅此一次。
对于这个“说客”
的突然造访,邢紫珊并未感到意外,她甚至猜到二奶奶会和自己说什么。
怎么就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就这个节骨眼来呢!
果然被她猜中了,她觉得自己的直觉往往都不会错。
嘘寒问暖还是有的,邢紫珊表示了应有的感激,她很理解一个顾家的女人,且还是为了她爱着的人。
正因为如此,风洛花说什么她都会接受。
她只是没想到,风洛花略感不好意思地让她给风羽亭写一封亲笔信,内容是让弟弟忘记她,从此二人再不要有什么瓜葛。仅此而已,署名写上她的小名。
邢紫珊按照她的意图照办了,她不怪风洛花的无情,并亲自把她送至自己能送得最远的地方,梅园的月亮门。
就在她折返往回走时,她忽然感觉有一道带有禅意的目光正在注视着自己的项背,她回转过身,循着那道目光望去。
只见夏绾月被一个院丁拦在月亮门外,像一尊普度众生的菩萨般,慈眉善目地注视着自己。
邢紫珊弯身致意,她看见那个历经苦难的女菩萨向她双手合十,她回礼,也双手合十。
两个人什么也没说,但此时此刻,这两个女人是心意相通的,她和她能说出许多苦衷,却选择无言相对。
风洛花回到娘家后,把邢紫珊写的那封信交给了弟弟。
风羽亭看过邢紫珊的来信后,他只对姐姐笑了笑,什么也没说。
他知道这肯定是姐姐“逼着”
邢紫珊写的,这有什么用呢?他和她,都不会放弃彼此的,但他相信邢紫珊也是惦记自己的。
风洛花再次警告他,沙行云的狠辣手段足以和李少堂媲美,甚至胜过他,秦生的下场足够警醒庸人了,不要再惹祸上身了,就算姐姐求你。
他对姐姐说:“不要总是胡思乱想了,我也不是小孩子,放心吧,我不会给你添乱的。”
他的话语让风洛花觉得他有些执迷不悟,但愿他能理解姐姐的用心良苦吧!
一家四口坐在一起吃饭时,风洛花未当着父母的面再劝诫弟弟,席间,她觉得沙行云送她的小手枪有些铬腰,遂掏出来递给身后的丫头阿水。
风羽亭抬眼一瞧,见那是一把做工非常精美的勃朗宁小手枪,他一边夹菜一边对风洛花说:“姐,你带枪干嘛?”
“我们家三爷送的,这不着急走,忘了放家。”
风洛花给母亲的碗里夹了一块剥了刺的鱼肉道。
风羽亭喝了一口水,用手巾擦了擦嘴道,“他还蛮关心你的。”
风洛花放下饭碗,又看了看弟弟,长叹了一口气道:“我们家三爷就这点好,我说什么他都会听,不像你,说了和没说一样。”
风老爷和风太太老两口面面相觑,不知道姐弟俩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你一句我一句的,风太太道:“羽亭啊,你阅历短浅,凡事还要听你姐姐的,总不会错的。”
风羽亭连忙回道:“是,娘,我一直很听大姐话的。”
然后嘿嘿地笑起来。
一家人都拿风家这棵独苗当个宝,故而都一笑了之。
只是风洛花临走时又对弟弟苦口婆心道:“羽亭,理智点,做什么事情前,就算不为我,先替爹娘想想,他们老了,经不起风雨,知道吗?”
风羽亭只好回道:“知道了,大姐,没事常回家看看,你一回来,咱娘就高兴。”
风洛花低头沉默了一会儿,她本想再和弟弟重申一次,邢紫珊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祸水,可是想想还是算了。
风羽亭送走姐姐回到房中独坐,又开始思量起怎样帮助邢紫珊,姐姐的那些忠告真的是说了和没说一样。
重返沙家大院救人暂时是不可能了,以自己的一己之力去闯那龙潭虎穴,他只能心有余而力不足,这让他很是懊恼。
既然紫珊救不成,那自己也该为她做点什么吧。他决定查清楚邢太太到底是生还是死,就算真的不在这人世间了,能为她收敛尸骨,也是好的。
最后风羽亭又把目光锁在了事之地沙家大院。
经过暗自打听,他掌握了出事那天沙家值夜的名单,平时他会仔细留意他们的动向。
果然,一天他挨着两个沙家护院在浣花楼喝酒,他背对着他们,耳朵却竖立着,仔细听着他们说的每一句话,他已经这样好些日子了。
皇天不负有心人,果然这两个泄露了风声,怪只能怪沙家人目空一切的自大,怪只怪酒后吐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