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短暫的驚慌過後,她不僅沒有掙扎,反倒是將自己更往他懷中送了送,就連手都一點不老實,只毫無章法地在他身上處又抓又扯,然後,將他的腰帶都扯了下來。
謝衡飛快地按住6晚菀的手,又將她整個人都緊緊箍住了。
昨日對她是體貼,他並不想教她感到半點不適,但他發現,對她仁慈,便是自己殘忍,而這樣的殘忍,過來的卻是她的一句「奸。夫」。
難道是不是他,都可以嗎?
「看清楚,我是誰?」謝衡一邊對她說著,一邊又抓住了她方才扯下來的腰帶。修長的手指在床柱上輕輕打了個圈兒,再拽緊,便綁住了她的手。
藍白鑲金的絲帶,與她白皙的手腕襯在一處,越發讓人難以自抑。
6晚菀這時才隱隱察覺到危險,她被謝衡逼到床沿,再也沒有退路,手也動彈不得,不由地瑟縮了下。
嗯……是誰?
她腦中忽然靈光一現,一口咬住了謝衡的頸側,而後,謝衡便聽到耳邊黏黏糊糊的一聲「夫君」。
第29章春日訣
謝衡悶哼一聲,近乎蠻橫地擒住6晚菀,與她一同深陷綺羅紅帳里。
墨黑長髮在她身側漫開一片,得她的皮膚愈發的白。
他的唇抵在她沁出細密汗珠的額頭上,鼻息拂過她的鼻尖,嗓音暗啞地向她提出要求:「再叫一遍。」
6晚菀不想臉紅的,實在是控制不住,被這呵著氣般的四字輕喃,煨出一層薄薄胭脂色。
於是,一聲又一聲的「夫君」自她口中溢出,又被吞沒在他唇間,僅剩偶爾幾聲嚶嚀悄溢,似泣似喃、若隱若現。
而這聲音落入謝衡耳內,瞬間變成撩火的油,助長焚心烈焰。他緊鎖著她的手,強橫力道又增添幾分。
他不想放開,也不會放開。
***
6晚菀這一晚睡得很熟,恍惚間甚至還做了個……嗯……略有些矯情的夢。
夢中,她感覺自己的身子輕飄飄的,在半空中載浮載沉,有一團濃厚的白霧密密包裹著她的身體。
她低了低眸,這才發現自己的身體竟然是半透明的,除了右手和手臂隱隱凝成了實體,左半邊身體甚至只有流動中的煙塵,連手臂形狀都還沒有聚合。
6晚菀對著自己這副尚未完全凝成實體的身軀並不感到害怕,反而有幾分奇。
她抬起右手戳了戳自己的左半邊身體,看這些流動的煙塵散開,又緩緩聚攏。
這樣玩了會兒,她才抬頭觀察起自己所處的地方來。
這似乎是在一個隱密的谷底,四周都是奇形怪狀的石頭,有清凌的流泉聲在她耳邊迴蕩。
頭頂,碧藍色的天空十分遙遠,即使她伸長右手臂,也還是連邊也沾不到。
於是6晚菀側過臉,用右手在白霧裡劃啊劃,不多時,她就看見有一個男人靜靜坐在白霧外頭的大石上,也在看她。
她踢踢腿,以便能夠更靠近他一些。但白霧似乎困住了她,她無法離開這裡,即使她伸手想觸摸什麼,也只能觸到白霧盤桓的地方。
男人盤腿坐在石頭上,面上沉穩如山,一頭長髮仿佛傾奔而下的山澗飛瀑,唯一與山泉不同之處便是顏色,墨一樣的黑。
6晚菀忽然便覺得一陣焦急,她急於掙開白霧的束縛,心裡好似有個聲音在說:快點,再不快些靠過去,他也許就會和她一樣,永遠地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