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白玉摘了几片树叶,有绿的黄的红的,都被他喜爱的贴在鼻尖上,嗅淡咸微苦的气味。
“最近我每天都要长时间的巡逻。”
陈砜很突兀的开口,“我爸那边我也看不了,我请亲戚帮的忙。”
似乎是在解释,我没时间下山了,顾不上你。
梁白玉走路不看脚下,草藤绕上了他脏得看不出鞋面的皮鞋,他还没往前栽,颤着他的草藤就被一只脚踢开了。
“你爸的身体有好转吗”
梁白玉问。
陈砜摇头。
“待会儿我不进去了,就在门外等你吧,你也别跟你爸说我来了。”
梁白玉叹气,“他帮了我忙,我才几天就出尔反尔,很不厚道。要是让他知道我们还有联系”
后面的话被狗叫声打断。
财又焦躁起来,它先前是冲西边吼的,现在各个方向乱吼,明显是感受到了威胁,又没法锁定对象。
梁白玉说“外面有偷狗打狗的,乡下也有”
“没。”
陈砜安抚小狗,他压着深邃坚毅的眉眼,盯视远处。
“那财怎么这么躁”
梁白玉抱起小狗,“怎么回事啊,有外地人进山了”
“不确定。”
陈砜瞥一眼窝在青年怀里蹭来蹭去的狗,眉头皱了皱,手一伸就给拎了下去。
“有棵老树上面出现了一个记号。”
他说。
梁白玉把几片树叶放进西裤口袋里“树很值钱”
陈砜“嗯。”
“那做记号的人肯定不会轻易就召集同伙,”
梁白玉摸男人下巴上的胡渣,摸到一根扯了扯,的力道和口吻,“你可要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
陈砜黑色的鬓角泛潮,他用很轻的手劲弄开青年的手,脚踹了踹蹲地上的小狗,闷声往前走。
“山鸡是怎么死的啊”
梁白玉走在他身旁,看他手里的山鸡,“不清楚的话,还是不要吃了。”
“没事,腌着吃。”
梁白玉“噢”
了一声,又问“现在山里还有没有野猪啊”
“有。”
陈砜打着手电,一直让灯光照在青年脚前。
“我还是小时候见过一次,”
梁白玉嫌弃地撇撇嘴,“我现在都记得野猪肉的味道,好臊,咬不动,塞牙,我乳牙都蹦了,我妈还笑我贪吃,我爸把我的牙齿扔到了床下”
陈砜的耳边是山风和青年柔柔的话声,脚下的山路仿佛不是他平时走的那条,一点都不崎岖。
从他身上划过的纸条荆棘都是温柔的。
陈砜煮了红糖鸡蛋端出去,门口却没有人影。
青年早就走了。
陈砜半晌才动了下扣着碗的手指,他体内的信息素有瞬息的飙升,充满了厉气,又一哄而散。
“财”
陈砜几乎是质问喝斥的语气。
小黑狗被这一声吓得从窝里跑出来,甩着尾巴看他,狗脸无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