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把梁東言剩下的課時費都結了吧,他要準備高考,以後不來上課了。」姜閾穩穩坐著,仿佛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
機構老闆一愣,他立刻向梁東言求助:「梁東言?」
梁東言也不明所以,他莫名轉向姜閾,姜閾只橫了他一眼,梁東言嘴角動了動:「我聽姜閾的。」
姜閾波瀾不驚地看著變了臉色的機構老闆:「麻煩了。」
梁東言的課時費是一月一結,三月份的已經結清,四月份剛開始沒幾天,總共還剩不到三千塊錢。
「怎麼說不干就不干?就算要高考,你總得給我個緩衝期吧?」機構老闆面色陰晴不定。
「今天正好周日,下次上課是周四晚上,三天,足夠你找音樂老師了。」姜閾道。
機構老闆咬了下牙:「不行!」
姜閾笑了下:「那你說,緩衝多久。」
「至少兩周。」機構老闆立馬道,這樣就能到四月底,那幾個今天已經報了名的家長,把孩子送來之後也能看到梁東言。
但這對於機構老闆來說,也還是最差的選擇。
今天那幾個家長的來頭都不小,所以他才設宴,想通過他們,得到更多生源。
而這些家長又親眼見到了在藝考圈名聲大噪的梁東言,這樣一來,他就更不愁招不到生了。
「一周吧。」姜閾道,他沒等機構老闆點頭,又道:「不過課時費需要提到九百。」
姜閾一出口,梁東言便驚訝地睜大了眼睛,姜閾一下子把他的課時費多要了六倍。
但機構老闆卻反應不大,他只是面色依舊陰沉,腮幫子咬得緊。
「不行的話,你現在就結帳。」頓了頓,姜閾繼續說:「雖然都是口頭協議,你想賴帳我們也沒辦法。但你畢竟這麼大個機構,失信的話影響還是很大的。」
姜閾毫無商量餘地地看著機構老闆,眼中是赤裸裸的威脅,直到那老闆面色鐵青地點了點頭。
姜閾笑了一聲,眼中還是沒忍住透些荒誕出來:「梁東言這個成績,你給他的課時費。。。。。。真挺離譜的。」
當時姜閾知道梁東言的課時費是一百五的時候就覺得有點少,他雖然不了解藝考,但文化課的輔導班沒少上,家裡又是兩個老師,在東吳,一名主課老師的補習費是三百一小時。
梁溪和東吳的消費水平差不多,藝考又出了名的費錢,不至於給這麼少。
於是來梁溪的路上,姜閾通過姚麼和自己能查到的所有信息,硬是把藝考培訓教師的各種價格都查得清清楚楚。
表演、播音、導演、音樂,這些藝考老師的價格各不相同,但音樂是最貴的。
北京一個機構的音樂培訓教師課時費是兩千二;就是東吳,姜閾輾轉問人,雖然費了點精力,但也問到了培訓的課時費是九百。
「當時我跟他說這個價的時候,他也沒多要,你現在是怪我?」機構老闆臉色一陣白一陣青,反駁得卻有些心虛。
「你利用了他的信息繭房、也知道他缺錢。」姜閾說著篤定,又有些憤慨,他看了眼蒙圈的梁東言,這傻子知道一百五一小時的時候可開心了,他和姚麼都沒進過培訓班、身邊也沒有相關行業的人可以問,對行情兩眼一抹黑。
一百五,比起他在小餐館打工,確實高了許多。
「行了行了,其實就是要加錢對吧?那繼續幹著?九百就九百。」機構老闆不耐煩道。
姜閾搖搖頭:「一周。」
「梁東言,你也同意?」機構老闆寄希望於梁東言。
九百一小時的話。。。梁東言很快就能把梁敘衡的債還清,他看了眼姜閾,姜閾沒看他,只冷著臉。
片刻,梁東言朝機構老闆點頭:「還是一周吧,這周您儘快找其他的音樂老師。」
梁東言話音落下後,姜閾的唇角才勾了勾。
機構老闆頗有些氣急敗壞地走了,姜閾鬆了口氣,不再繃直坐著,他緩緩靠在沙發上,轉頭看梁東言。
梁東言也看向他,晚了快半小時地問:「怎麼來了?」
姜閾盯著梁東言,眼睫顫了顫:「人家喊你來喝酒你就來?」
「來之前不知道是喝酒,再說。。。」梁東言抿唇,不敢說下去。
「再說還想繼續拿一百五一小時,對吧?」姜閾好氣又好笑。
梁東言垂眸,復又抬起眼:「一周後真不幹了?」
「東吳也有這種機構。」姜閾沉默片刻,又說:「你下周去試個課,沒問題的話,直接在東吳上,省得來回跑。」
梁東言眼睛亮了下:「真的?」
姜閾點頭,其實東吳有音樂類藝考培訓的機構很少,他只找到一家,還是通過以前某個補習老師問到的。
那機構規模很大,裡面的老師都是做了很久的,姜閾問的時候其實不招人。
但姜閾拜託了那老師,問她說能不能先讓那男生試試看,如果通過了,他可以少拿一些課時費。
總歸都不會比一百五少了。
「你是怎麼來的?」走出酒店時,梁東言打算打車去高鐵站,姜閾朝他搖頭,酒店門口停了輛計程車,是東吳的車牌。
「打車來的。」姜閾拉著梁東言過去,他包了這師傅的車,讓他送自己一個來回,因為中間需要等待一會兒,便答應多給一百塊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