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船来了。”
桃琴已经寻了一艘在岸边等的船来,正招呼卢蓉上船。
卢蓉最后看了那边一眼,立刻跟随桃琴上了船。
船缓缓驶向湖中岛屿,卢蓉站在船头,瞧见还有另外几艘船也转移了方向,朝着湖中岛屿去。
这些船上的人或是好奇去的;也有宫女太监听到出了事,着急忙慌赶过去救人的……毕竟今日是皇后娘娘举办的荷花宴,若真死了人,也实在晦气。
卢蓉催着船夫快些划船,不过一会儿,船便到了湖中岛屿。
船头轻轻碰在岸边地上,晃了晃,便停住了。桃琴先下了船,伸出手搀扶卢蓉:“姑娘,我们到了。”
卢蓉扶着桃琴登上了湖中小岛。
整座湖中岛并不大,湖心亭就在前方,亭中亭外站着的大多是贵公子,举手投足都是养尊处优的贵气,且面上多数都是淡漠。
卢蓉到时,在离他们有些距离的地方停下,听见有几人在谈话——
“这锦什坊的白苏玉怎的忽然落水了?谁看见是怎么回事吗?”
“不知道啊,就忽然落水了,不过现在看也不是什么大事。”
“这白苏玉登岛来演出,不是为了丰将家的那位公子吗?如今出了这一档子事儿……”
“听说是因丰将家的韵衣坊很得她的眼,这白苏玉便想来结交这位公子。”
桃琴听着这些人说话,不免担忧,她立刻安慰卢蓉:“姑娘,别听这些人胡说,丰将公子对那琴妓才不感兴趣呢,定是满心满眼只有姑娘你一人。”
卢蓉抬手让她不要在外人面前说三道四。
她带着桃琴穿过人群,朝湖心亭方向走去。此时亭中的丰将旻看到了过来的卢蓉,立刻起身上前:“娇姑娘。”
卢蓉行了个礼:“丰将公子。”
两人才说话,另一边那位白苏玉姑娘已经被赶来湖中岛屿的宫女和太监搀扶起身,来到了湖心亭中。
之前因为离得较远,看得不甚清楚,眼下倒是尽收眼底:她全身湿透,如一只落了水的脆弱猫儿,湿透的衣裙勾勒出曼妙身姿,引来周围不少男子的眼神落在她身上,其中也有不少暗藏别的情绪……
实在不喜欢这样的眼神,卢蓉略微感到不适,皱着眉问:“丰将公子,可有生什么事吗?”
丰将旻轻轻摇头,往旁边挪了一步,为卢蓉遮挡住后头那些不堪目光的人:“无甚事,只有人落水了,不过那人自会游水,这里又是宫中,想来不会出什么事。”
另一边站着的几名青年,其中一人显得有些猥琐,在卢蓉和他之间来回扫视,接着立刻开口道:“丰将公子,这话可不能这么说,刚才这白苏玉姑娘登岛后,可第一个找的便是你——这周围的人都瞧见了,真真确确!”
这语气分明是故意强调,卢蓉还从其中听到了隐隐约约的嫉妒之意。
丰将旻脸上还带着笑,似乎半点都没有因为他这不适的话而生气:“白苏玉姑娘确实与我说了几句话,只因她想让韵衣坊为她制作一件衣裙,不过韵衣坊虽是丰将家的产业,却非我主管,也不知道为什么,这白苏玉姑娘会在今日同我说话。”
丰将旻只三言两句就将前因后果讲清楚,显得坦荡。
那猥琐青年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依旧不依不饶得还在说话:“谁知道到底是不是做衣服……没准是丰将公子从前在锦什坊,与这白苏玉姑娘有段露水情缘,那姑娘被丰将公子抛弃后,特意来荷花宴寻了人……”
这青年一句话,直接就把脏水泼到了丰将旻身上!
卢蓉不禁朝着那青年看过去,他察觉到此人的恶意不仅仅是嫉妒。
身旁的丰将旻还是很淡定,目光淡然的扫过周边众人,拱手行礼道:“旻来洛都才月余,因药楼开张,一直在打理药楼事物,洛都多人都可作证。不说这位兄台提到的锦什坊,便是洛都内所有红楼旻都未曾踏足。若不是这位兄台今日说出这位姑娘的名字,旻都不知道她是谁,来自何处。”
说到这里,他目光朝着青年看过去,脸上似笑非笑:“倒是这位兄台,你似乎对那位落水的姑娘十分熟悉,也知晓她来自锦什楼……或许是你与她有什么关系,故意登了岛来?”
听到这里,卢蓉哑然失笑——丰将家世代经商,恐怕没有人比丰将旻更会说话了。
那青年脸色一黑,有些恼怒起来:“我堂堂太史令之子,怎么会与这种红楼妓子搅合在一起!你胡说八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