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炸毀的囊袋頂端有一撮黑毛,很像是人的頭髮,陳元注意到這一抹細節,像踩在釘子上面艱難的走向鬼蝶,指著那一撮黑毛道:「這是…什麼?」
眾人紛紛朝地上的鬼蝶看去,目光沉悶,臉色凝重。
簡言向前走了幾步,幾根麻繩纏上那撮黑髮毛,提著那撮黑髮剝離了囊袋,一具皮包著骨頭的腥臭屍體露了出來。
屍體的血肉全都被吸食乾淨,凹陷的五官已經分不清樣貌,唯有一件熟悉的灰色衛衣能辨別屍體。
陳元不可置信的喊了一聲:「司雲義?」
一群人沉默看著屍體,陳元還不相信眼前的人是司雲義,蹲下身將手伸進了裹滿腥黃黏液外套的兜里,顫抖的摸出了一張證件。
第一特遣隊。
司雲義。
證據都擺在眼前了,再也辦不到自欺欺人,陳元蹲在地上,滿目充血,一拳砸進地里,痛苦的呻吟一聲。
傅琰和司雲義沒有多少交集,談不上痛苦,現在只算得上沉悶壓抑,像是有巨石壓在胸口,還有對生命的惋惜。他們找了一上午的人,結果卻成了一具乾屍。
「燒了吧。」簡語淡淡說了一句,轉身上了車。
人死不能復生,他們能做的只有這麼多。
傅琰沉重的看了眼屍體,也上了車,傅琰靠在副駕駛座上掏出了煙,點燃剛吸了一口,封應龍滿臉污血地肘在窗口說:「給我抽一口。」
傅琰甩過去一包煙,封應龍接過煙指了一下傅琰手裡點燃的那一根,傅琰煩躁的皺了下眉,將煙尾巴塞進了封應龍嘴裡。
不遠處燃起了熊熊烈火,誰都沒有說話,也沒有選擇離開,靜靜看著火光,舉行著一場簡單的葬禮。
一場大火將骨頭都燒成了灰燼,陳元挖了一個坑,將骨灰埋了進去,又將司雲義的證件放在墳堆上。
做完一切已經是下午四點,傅琰在副駕駛座坐了整整一下午,封應龍洗了個澡又繞到傅琰的窗口,淡淡的沐浴清香撲入傅琰鼻息,傅琰撩起眼皮看了眼封應龍,翻了個身用後腦勺對著窗口。
封應龍打開車門擠了進來,胸膛貼著後背,親吻著傅琰耳朵道:「再給我一支煙。」
傅琰又翻了回來,嘴唇若有若無的貼著封應龍嘴唇:「抽上癮了?」
封應龍愣了一下,雙手環過傅琰的腰:「那不抽了。」
封應龍張了下唇,剛想含住下面的紅唇,腹部就傳來鈍痛,傅琰一拳將他揍了出去,封應龍懵逼的坐在地上,滿眼疑惑又委屈的看著傅琰。
「?」
昨晚他們不是已經敞開了心扉?不是已經在一起了?怎麼又不讓人抱,又不讓人親了?
滿腦子疑問從封應龍腦子閃過,傅琰投過去一個自己想的眼神,哐當一聲關上了車門,還搖上了車窗。
這一聲響嚇得6鳴倏地從后座直起身,朦朧道:「吃飯了嗎?」
之前鬼蝶發出的攻擊波太過刺耳,6鳴直接被震暈,6鳴掏了一下癢酥酥的耳朵,血塊沾在6鳴手指上,6鳴驚慌的大叫:「啊,血,我怎麼流血了?」
傅琰側過腦袋陰森道:「檢查一下你腦袋有沒有問題。」
本是一句玩笑話,6鳴還掏出醫療鏡認真檢查起來,檢查完又向傅琰匯報:「還好,只是耳膜出了點損傷,沒有大礙。」
傅琰沒再說什麼,招呼眾人上車。傾斜的餘暉灑在兩輛行駛的裝甲車上,宛如一幅山水畫。
趕回基地已經是凌晨3點,一群人在幾個岔路口一一道別,傅琰走進翎泉洋房小區發現封應龍還跟著,轉身冷冷道:「你是不是走錯路了?」
傅琰周身散發的冷氣能將人凍成冰棍,周圍百里仿佛都結了霜,要是膽小的人看見,早就抖成一團。
6鳴察覺氣氛不對,抓著醫療包的挎帶退了兩步,擔驚受怕道:「傅隊,我想起我還有藥劑沒配,先回去了。」
封應龍氣勢絲毫不弱於傅琰,用更加逼人的眼神回望傅琰,嘴裡淡淡道:「沒有走錯。」
傅琰眼尾抽搐:「這裡是我家,不是你家。」
封應龍拉過傅琰的手,輕輕握在手裡:「你在哪我家就在哪。」
頓了一下,封應龍又說:「傅琰,你是不是還在生氣?」
傅琰將腦袋偏向一側不想看他,封應龍已經看出傅琰還在生氣,抓著傅琰的手放在自己兩側的腰上,自己則環過傅琰的後腰,柔聲問:「為什麼在生氣?我想了一晚上。」
「傅琰,我們不是說好了嗎,你教教我應該怎麼做,我不想惹你生氣。」
在海邊的那晚,傅琰確實釋懷了,也想過和封應龍好好相處,可這隻狗就跟狗皮膏藥一樣,黏上來怎麼都甩不掉,今天竟然當著這麼多人的面發情。
傅琰不是矯情的人,可他已經把自己隊伍的人當作家人,他怎麼能在家人面前做這麼羞恥的事情,可看到封應龍這副委曲求全又討好的神色,心中憋著的怒火又被澆滅,傅琰嘆了口氣:「我只說一遍,記住了,以後不准在大庭廣眾之下親我。」
聽完傅琰的話,封應龍先是一怔,而後低低笑了一聲:「好。」
傅琰狐疑看了眼封應龍,有些不可相信,這隻狗真的那麼聽話?
一進到臥室,傅琰就腳尖離地,被人騰空抱起,傅琰還沒回過神就被封應龍壓在了床上,上面的手開始扯他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