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先前的表現是怎麼一回事?
羅暮衣沒覺得風頌有多麼稀罕她。
羅暮衣一向覺得,若是一個人的喜歡讓另一人看不出來,饒是那人怎麼說,這種喜歡都沒什麼值得珍惜的。
這要麼是自欺欺人,要麼是自我感動。
羅暮衣不會被這種虛妄的情感打動。
但現在,她卻被風頌令人迷惑的表現打亂了陣腳。
羅暮衣愣了會兒,努力思考。
她思忖著風頌到底如何一回事,以及如何處理此事。
她很快有了一個想法。
不習慣。
風頌過去不曾與人建立情愛上的關係。
此時和離,他不習慣,也不甘心,卻沒能力來看明白自己的情緒,她之前在快刀斬亂麻上也做得不算太好,所以,才做出這些反常的事。
想明白這一點,羅暮衣便知道不必再和風頌過多糾纏。
當日,她便尋了路,從酒肆後方隱匿身形跑掉了。
她上路再慢慢養傷吧。
至於風頌送的東西,羅暮衣一件沒帶。
同時,為了止住風頌的念想,她還把玉簡上與風頌的靈道斷去了。
希望風頌能明白她的態度。
等他冷靜下來,自然會明白殊途不同歸。
……
是夜。霜寒夜重。
許多卷冊,被堆砌在了酒肆對面的閣樓。風漾和其他人噤若寒蟬,有的在掌燈收拾回望北台的行裝,有的則守在風頌身側,搬來卷冊。
風頌,獨坐屏風間,孤冷如雪,修長的手指正展開卷冊,無聲地覽閱。
他們已發現羅暮衣離開。
風頌對此沒露出什麼反應,只沉默了會兒,吩咐風漾找來這些。
風漾現下卻也滿心震驚。
因為他知道這卷冊記載的是——岑浮。
此時,風頌垂眸,正一卷卷看去,面若冰霜。
岑浮的記載本大多被銷毀。
但風頌作為大仙官,在魔域有著自己的眼線,得到了不少的野史傳聞。
如今的卷冊,有的在說岑浮和羅暮衣初為師兄妹時,如何去奪魂坡練劍勘災,折下魔花「念心蓮」。
有的在回憶羅暮衣在魔宗會武中奪魁,岑浮是如何為她打下堅固的附魔,又如何為她用芳草編了一個古樸的手鐲贈她作護身符。
也有卷冊憶起岑浮在二十年前,背著被魔宗宗主打傷叛逃的羅暮衣,假作夫妻,給她下廚,最喜歡做的是椿根餛飩?。
「……」
風頌一冊一冊地讀下去。
他身邊的案上,正放著念心蓮瓣、芳草手鐲,還有椿根餛飩的食譜。
徒弟風漾默了默,小心地走上前,問道:「師尊,線人稱,城內尋不到魔主,她的確已離開了。那我們現下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