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身前人四周的空氣猛地冷了,似那冬天的霜。
羅暮衣蹙眉心道:說到這個地步,風頌能明白她在說什麼吧?能理解「替身」這層意思吧?
她的手,卻突然被抓住了。
羅暮衣暗暗一愕,卻也繼續維持那爛醉的模樣,倚在風頌身上,還低笑起來。
而風頌抓住她的手,那一向幾乎聽不到的氣息,變得沉重,手指有力,也如鐵扣。
羅暮衣暗地皺眉。
風頌卻突然鬆開手,猛地推開她。
啪!
羅暮衣的背摔在雪地上,不痛,但也能讓她皺眉了。
「……師兄!」羅暮衣卻呢喃著,如在撒嬌,是在風頌面前不曾有的話語。
風頌背著她,她看不到他的臉色,卻看到他的「萬寒」,似都融入風雪,整個人冰冷無加。
他背對她,握在「萬寒」上的手指節分明。
他回頭瞪了她一眼,卻又低頭閉眼。
隨即,整個人消失。
「……師兄!」
「師兄……你去哪兒了??」
羅暮衣怕風頌回來,繼續裝醉。她軟倒在竹几邊,低低喊了幾句,直到屬下過來,她才睜開了醺罪的眼。
「主,這是風君,讓送來的解酒湯……」
羅暮衣喝了解酒湯,眼中醉意才去。
「風君呢?」她裝模作樣地問。
「風君出來後,直接回清雪宮了。但是……」
「清雪宮」是風頌宮殿的名字。
「但怎麼?他出來時……臉色怎麼樣?」
宮人小心道:「風仙君走時……臉色極不好看,或者說,是從未見過的難看。看上去,似因為什麼極生氣。也不去外閣,不見其他賓客。」
太好了。羅暮衣聽到這處,就知道自己這戲沒白演。
風頌已懂了她話里的潛台詞:
她一直念著「阿浮師兄」。他的氣味像「阿浮師兄」。她心中誰也比不過「阿浮」。
這些串在一起,他已能得出:她心中有「未忘之人」,他,有可能是替身。
而憑羅暮衣對風頌的了解,風頌雖然不喜歡她,以他的傲氣,悟到這一層,是絕對不會再來找她了。
這種事,對他是侮辱。
羅暮衣卻覺得這樣便好。好歹道侶一場,他們也沒大仇,分開時太難看也不好。她就不祭出畫了。
羅暮衣面上,卻是懊喪地揉了揉頭。
「主,方才發生什麼了?」
「不記得了。」羅暮衣甩了甩頭,「我似乎……見他放鬆,喝醉了,就說了什麼……但我不記得說了什麼了。」
說罷,羅暮衣為了試探,還派人把剩下的羊脂餅還有靈果送到風頌的清雪宮,只道讓他好好吃下,晚點給他送來更多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