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叫你妈来,我……”
老萧涨红了脸,侧过头去,萧晴上下看看,输液瓶里还有一半多没打完呢,监视器上的血氧、心跳数值也还正常,突然她闻到一股味道,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要揭开被子查看,被爸爸的手死死按住被角,萧建国红着脸,固执地按住。
“爸,没事的,我当过护士,没事的,你让我看看。”
“不……。”
萧建国依然皱着眉头,低着头不看她,“孩子你去叫个护士或者护工来吧!”
他说。
她还真忘了这一层了,僵持了一会儿后,病房门开了,值班护士带着一个高个子带口罩、戴着蓝色护士帽、穿着护工制服的男人进来,护士向萧建国做介绍:“萧师傅,这是给您配的护工,服务很好的,姓顾,您有什么事就找他。顾师傅这里就交给你了。”
那姓顾的护工朝萧家父女点点头,到床尾将床稍稍摇起来一点,过来示意萧晴走开一点,指指自己,又指指萧晴,做了个“ok”
的手势,萧晴想:这人不会是个哑巴吧。
那男人又做了个让萧晴转身的手势。萧晴只好背过身,听凭男护工给萧建国收拾秽物,一切收拾停当,男护工收拾好换下的脏衣物和垫子包成一团,要离开,身后的萧建国突然说话了,“小罗,谢谢,辛苦了。”
萧晴回头看到病床上萧爸对正要出门的男护工笑着,男护工尴尬地低下头,用空着的左手扯下口罩,露出脸,还真是他——罗北笙。
“爸,没事儿,照顾您是我自愿的,是我应该做的,我怕晴晴看见我生气,所以就……”
他有些无措地站在那儿。他蹭了蹭鼻子笑道:“爸,被你认出来了。真的是什么都瞒不住您啊。”
萧晴心念一动,罗北笙化妆成护工来照顾她爸爸的举动多少触动了她心里的某个隐秘的角落,对啊,他的品性原本就是这样的。难道是自己错怪他了,可是那些彻夜不归的夜晚,那些夫妻间的吵架说出那些绝情的话又都历历在目。不过萧晴只是有那一瞬间的震惊,旋即恢复了理智,这男人惯会用这一套来博取同情,她冷着脸别过身子不理他。
“女婿是半子,你在我家来来回回这么多年,爸怎么会不认得啊,哎,来扶一下爸,扶我起来一点。”
“爸,哎,您别用力,我来扶你。”
罗北笙连忙扔下垃圾,过来扶着岳父的身子。
“晴儿,你也过来,你俩好好聊聊。”
老萧看着女儿的眼睛说。
“爸爸,就你信他那一套。”
“晴晴,小罗,你俩别再吵了,晴晴,爸不是老糊涂,小罗什么人品,你不清楚,爸爸还不清楚吗,你俩冷静几天,好好聊一聊,爸不是非要把你们捆绑在一起凑合过的,但……但你们要是因为一些误会把到手的幸福打碎了,那才可惜呢。”
萧建国说着。
“谢谢爸,谢谢。”
罗北笙感激的握着萧爸的手,眼睛巴巴地望着萧晴。
萧晴垂目望着自己的脚,想了想低声说:“爸,我知道了,罗北笙,这里就交给你了,还有,你还是叫个正经护工来吧,这点钱我家还是掏的起的。”
她转身离开,临走时低头捡起地上的垃圾包,出去从外边关上了门。
接下来几天,他们俩仿佛在做捉迷藏的游戏,罗北笙白天下了班,到病房找萧晴,总是扑空,得到的答复大多是刚走,有时碰见了萧晴也视他于无物,后来萧晴也不躲了,但就是全程无交流。情况总是,罗北笙端着午饭来了,萧晴不冷不热地说一句:“不好意思,我吃过了。”
后来,罗北笙消失了两天,再回来,脸色十分憔悴,萧晴注意到仪容一向整洁干净的他,身上的衬衣有污渍,好像几天都没换过了,神情落寞忧郁。
萧爸的病情倒是有所好转,通过一段时间的中西医结合系统治疗,已经能出院了。
之后,萧晴就整日在自己公寓和父母家来回忙碌,生活倒也平淡无波。
这天晚上,她从父母家回来,拎着装饭的保温桶正在大厦一楼等电梯,电梯来了,正要跨进电梯的当口,就见两个男人架着一个高个子男人进来,并不由分说挤进电梯,电梯启动,架着那男人的其中一个胖点的男人扭过头来,她认出了是罗北笙他们科室的同事,医生莫聪,也认出了被架着的那个男人是罗北笙,他额凌乱,脸色苍白,低着头,微闭着眼,莫聪也认出了萧晴道:“您,您是弟妹吧,得勒,总算找着管事的了,这我们罗医生这俩天有点感冒,这今天又做了十几个小时手术,刚才下了手术就晕了,这还着烧呢!”
“啊,您们这是怎么照顾的,那看病了吗?怎么说的?”
萧晴终归还是有些心软的,知道罗北笙烧了还是有点着急。
“您这话说的,我们好歹也是医院啊,啊,已经打过针了,给开了点药,送回来歇着。让他好好歇歇。”
虽然心里知道他可能又是故技重施,她还是摸了下他的额头,有点热,但不到烧的地步,这时电梯到了十八层,两个人架着罗北笙要往他家去的时候,被萧晴叫住了。
“行了,扶他去18o2吧,是我家,我那客房。”
莫聪惊到了,他可能没想到这俩口子分着住呢:“不是弟妹,你俩分着住哪!……。”
话没说完,身上象被什么东西蛰了一下似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