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南意外,其实她之所以会知道这座山就是因为这个,没想到他来这儿居然不只是看看,还真往深去了解了。
最终,一女一男先后成一字纵队往上缓行。
大石上原本就有点青苔,雨水的作用使之愈湿滑,涂南走了几步就觉得难受,她的脚踝昨天崴了一下虽然不严重,走山道却还是有点儿不爽利。
她转头看一眼,石青临在后面亦步亦趋。
涂南又往上走了几步,干脆心一横,说“等一下。”
石青临停住,就见她俯身脱了鞋,把裤腿卷了两道,手提着鞋,赤着脚往上走。
湿漉漉的石块上泥混着水渍,女人的两只脚白嫩如膏脂。因为位置关系,石青临比她矮了半截,视线一垂就将这一切尽收眼底,他不自觉地眯眼,早知道她肤白,但从未像此刻这样白的这么有冲击力。那脚踝的外围还有一小圈微微的红肿,尽管不明显,还是因为肤色差而暴露了出来。他心如明镜,抬眼看她纤瘦的肩背,昨天逞强的后果。
“走慢点吧。”
他把原本就不快的度又放慢了半拍。
涂南以为他累了,抬脚放缓,少了束缚的双脚舒服了很多。
山顶是去不了的,连日下雨早就被围了,山腰因为有个很小的土地庙,倒是还有人往来。
虽然不是什么旅游景点,也照样有人在庙外占地做生意,一台冰柜,一把大阳伞,就成了个门面。
石青临走过去买水,结果没有水了,只剩了冷饮,看起来所剩无几,估计是换季期的最后一批了。
他看一眼涂南额头上细密的汗,拉开冰柜,扫了一圈,凭观感挑了一个,递过去。
涂南觉得这是小孩子爱吃的东西,摇头“不要。”
他手晃一下,“拿着,我还得付钱。”
涂南只好接了。
山风吹过来,微微的凉。
涂南咬了一口冰淇凌,嘶一声“怎么这么酸”
草莓味儿的,也太重了。
石青临笑,“不好意思,我不吃这个,随便选的。”
又一阵风吹过来,临高远眺,叫人整个心胸都畅快了许多。
涂南放弃继续吃冰淇凌的时候,看见石青临已经脱去身上西装,正在解袖口纽扣,修长的手指挑开纽扣,卷起衣袖,他迎着风垂着眼,又解开两颗衣领纽扣。风拂过他额前碎,瞬间就让他从精英转为一介闲散客。
她忽然觉得这时候的他出乎意料的迷人。
“吃完了”
石青临看了过来。
“不想吃了。”
涂南不想勉强自己的胃,转头去找垃圾桶。
等她回来,石青临已经好整以暇地等着她了,“土呢”
涂南走到往山顶去的道上,蹲下来,拔去几丛草,露出下面一大片白色的土层,她用手指拨了拨,说“这里的白土比较细,以前有临摹师用它来做底色临摹壁画。底色就是做出墙壁效果,也不是非要用白土,一般根据临摹对象的画面效果和画法而定,手法要求也高,如果底色做不好,会直接影响后面的敷色。其实用这些白土做底色的那些临摹作品都不是很成功,展馆的人会那样跟你说,无非是强行扯点关系,让你觉得这小地方很有壁画的历史底蕴罢了。”
她还是第一次跟人耐心地说这些。
石青临明白了,“原来临摹壁画有这么多讲究。”
“嗯,我的老师以前一整年才临摹了八平方米的壁画,这还算是快的了。”
顿一下,涂南又说“当然,如果是自己创作的壁画就没这么多讲究了。”
石青临点点头,人只要走出一步,就会看见更多。他的眼睛从那堆白土移到涂南的脸上,彼此注视着,似乎谁都有话要说。
最后还是他开口“涂南,我们谈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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