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泠雾心里一咯噔,想起昨晚沈湛替她挡刀的场景,头埋的更低了。
“小伤罢了,不碍事。”
沈湛轻描淡写道。
宣嬷嬷没再多问,毕竟沈湛以前在外行军打仗,受的那些上不比这个轻。
屋内时间难熬,直到屋外的人喊“少主公,大夫来替您换药了”
!叶小泠才终于觉得日子有了盼头!
双目炯炯有神地看着宣嬷嬷,就等着她向沈湛辞身告退。
不多时,宣嬷嬷施辞礼道:“小侯爷既要疗伤换药,我等便退下了。明日午后便到京城,小侯爷离京已半年有余,老太太惦记着小侯爷,还望小侯爷回了京城后,勿忘了向老太太请安。”
沈湛道:“嬷嬷说的我记下,待进宫复命后,自是要回侯府拜母亲和祖母。”
宣嬷嬷缓缓点了点头,领着人就要离去时,背后突然传来一记声音。
“还请泠雾姑娘留下,少主公还有话要问你。”
岳杨道。
宣嬷嬷愣了愣,却没多问,领着绒秀出去。
叶泠雾脚下一顿,转身朝沈湛道:“不知小侯爷还有什么话说?”
沈湛漠然。
屏风外传来脚步声,大夫提着药箱进来,躬身行礼道:“侯爷手臂上的伤已到换药的时间,还请在下替您重新敷药。”
沈湛凝思片刻,点点头。
叶泠雾黛眉微蹙。
实在不明白既然要换药,那还留她在这做甚?
正想着,却见沈湛将外衣褪下,露出包着白布的左臂,大夫将白布轻轻解开,血渍已然凝结。
沈湛从小练武,常年征战,骨架高大舒展,肩膀宽阔,肌肉厚实,穿着厚厚的外袍不显,褪下后才知臂力惊人。
许是目光太过灼热,本来注视着左臂伤口的沈湛,忽而抬头道:“泠雾姑娘脸色不太好。”
他口吻随意,就像普通好友间的聊话。
叶泠雾呆了呆,慢半拍的回道:“……无妨,我就是看着不舒服,其实好着呢。”
才怪。
沈湛道:“是吗?我还以为是遭遇昨晚变故,一宿未眠脸色才如此难看。”
“……”
说的居然还挺准。
此时,大夫已将伤口包扎完毕,岳杨将手上的外袍重新给沈湛细心披上。
大夫退至叶泠雾身侧,拱手道:“伤口已包扎好,侯爷这些日切忌遇水,在下告退了。”
沈湛淡淡“嗯”
了一声,见人离开,才直起身姿,看着叶泠雾道:“昨晚倒在货舱前的侍卫是你打昏的?”
叶泠雾避过沈湛审问的眼神,回道:“小女无才,自小养在牌翁外公身边,学了些防身功夫。”
沈湛俯视着她,一双黑瞳,晦暗不明,“你不担心那人功夫在你之上,害怕失败之后的下场?”
头顶的那记声音海风还凉薄,叶泠雾不敢扯慌,抬起一双波光潋滟的双眸,道:“怎会不怕,只是外公虽只是小小牌翁,但几十年来一直清白廉正,耳濡目染,我自然不甘视而不见。”
沈湛看着那张小脸,从她眼里看到一股劲,心中一沉,片刻后道:“你退下吧,我还有别的事要处理。”
“是。”
叶泠雾乖巧应了一声,径直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