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有一条街,被人称为客栈街,那条街全是客栈,他们到一长安,随便向人打听,往那处去,都不用花时间到处找客栈。
贺岁安初次来长安,自是不知道有这么一条街。
她是问人家才知道的。
他们去了客栈街。
祁不砚没怎么挑,直接挑了左边第一家客栈,原因是比其他客栈少一点人,贺岁安无所谓住哪家客栈,跟着他就进去了。
听到价格那一刻,她合不拢嘴。要一两银子一晚,其他客栈都是两百文左右,足足贵五倍。
住这家客栈的都是非富即贵的,他们也不想到人多的客栈。
祁不砚掏了块金子出来。
这是他要付给掌柜的租金。
贺岁安记起祁不砚说的话,他以前帮人炼蛊,收的都是金子,他还不是轻易炼蛊的,要感兴趣,再答应炼,一次收取千金。
金子无论在何时何地都是流通的,毫无疑问的可当银钱使。
掌柜收了祁不砚的金子。
他笑问他们需要开几间房。
祁不砚单手拎着包袱,环视客栈:“要一间。”
掌柜喊小二带他们上楼,长安客栈的房间划分跟别处略有不同,但大同小异,长安的客栈一般分为:天号、地号、人号等。
这家客栈没地号、人号供人选择,只有天号房。
贺岁安随小二进房间,才明白这家客栈的价格为何那么高。
此处的天号房很像大户人家住的宅房,柜摆陶瓷,墙挂着画,角落里立有装满书的架子,左侧是贵妃塌,右侧是红木拔步床。
南侧是供客人放包袱的衣柜,北侧置有一面落地屏风,落地屏风对面是一面落地镜,镜面清晰,足有一人高,可照全身。
贺岁安放下包袱。
她打开窗,往外看,发现这家客栈背靠着长安的主街。
祁不砚随手扔下包袱,也站到窗前看外面,时辰还早着,长安主街人山人海,他若有所思地看了半晌,回到房中间坐下。
一坐下,那些藏他身上的毒蛊就纷纷爬出来了。
它们很饿。
主人已很久没喂过它们了。
祁不砚手微动,毒蛊立刻沿着房间的缝隙爬出去,自己出去寻吃的了,贺岁安回头看他。
她想了想,问:“你这次要找的东西是什么?”
“一块千年红玉。”
祁不砚缓缓地脱下护腕,戴护腕只是方便动手杀人,平时,会尽量减少受护腕束缚的机会。
护腕被他放到桌上,露出手腕,在红叶村割三
()次腕割出来的伤口好了,只剩下几道淡粉色的疤,在白皙皮肤上还是很明显。
蝴蝶银链遮了一部分的疤。
贺岁安坐到另一张木椅子上:“找千年红玉?”
一听千年红玉,她便知道这样东西的罕见、珍贵了:“那你可知它现在在谁的手上?”
房间里的茶水是小二新换上的,祁不砚提起青瓷茶壶,倒了两杯茶,将其中一杯推到贺岁安面前:“下山前便打听到了。”
贺岁安喝掉他给她倒的茶。
她不知道祁不砚要找那么多东西,是想干什么。
自贺岁安认识祁不砚后,他找到的东西有阴尸蛊母蛊、万草花,如今还要找一块千年红玉。
在她认识他之前,祁不砚有没有找到其他东西,贺岁安暂时不知道,但说句心里话,她还挺想知道他找这些东西做什么。
想知道归想知道。
贺岁安依然没有问出口。
可祁不砚似乎能看穿她心思:“我找这些东西是为了炼成蛊王,我也是为了炼成蛊王而下山。”
蛊王?
是蛊中之王么,贺岁安瞬间明白了,祁不砚素来爱炼蛊,尤其爱炼难度极大的蛊,既然是蛊王,那炼养的难度肯定会更大。
贺岁安懒懒地趴到桌子上,长发坠到身侧:“蛊王是别人花钱请你炼,还是你自己要炼的?”
祁不砚看了一眼她发梢的小银饰:“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