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欠我一顿大餐!”
这一刻的肖甜梨分外不想独自待在家里。
景明明无可奈何道:“我又不会跑了。不就一顿吗?不要无时无刻唠叨!”
顿了顿又说,“我现在回家躺尸三小时,然后再回局加加班。等晚上八点,和你去吃法式大餐。至于你想吃的酸菜鱼,等周末放假了,我带你回家吃,李大厨时刻准备着了。满意了吗,肖大侦探?!”
肖甜梨无奈一笑,先载了他回家。
说起来,景明明买的单身男人小户型倒是离她家不远。所以,她干脆就小跑着回家了。
等到回到家,她也没做午餐,实在没有任何心情。就从保鲜冰库里取出了一个巴掌大的朱古力蛋糕,泡了杯热牛奶吃。她一边挖蛋糕吃,一边注视着桌面的那迭属于于连的东西。
最后,她把所有东西吃完,叹了一口气,还是打开了信封里的信。
信的内容倒是没有恶意,说的话也很平和,只是一些简单的问候,以及告诉她关于他留给她的东西,是一个由他一手建立起来的犯罪世界暗网调查系统资源库。当她将来办案有需要时,可以登录他设置的程式。他本就是电脑高手,所以他构建起了一个强大的aI大数据程序,用的是三d全息投影,她可以和他对话,也可以让他为她调查世界的每一个角落,他的程式还链接了国外的一颗私人卫星,可以知道许多角落里的隐秘。
信中的最后部分写道:我的女孩,你天生有冒险精神,以及旺盛的好奇心。还有在你体内疯狂涌动的杀戮的因子。我知道,你每天都在很辛苦地克制。如果,哪一天,你有兴趣展开冒险,可以登录我的aI程序,里面的世界,以及人工智能的强大,大数据的丰盛将会令你震惊。相信我,你会需要这个东西。
如果这封信以及那些东西,寄到了你的手上,就证明我已经死了。如果我没死,我不会寄出,我会直接得到你,和你一起分享。其实我不介意死在你手上,当我知道,你选择了明十,我的哥哥;当我知道,你绝不会和我在一起时,我有想过杀死你,只有吃掉你,你才会永远与我同在。但我时常想,我好像不舍得。杀死一个人,无论如何都会有痛苦,哪怕是几秒钟,也是极度的痛苦。我不舍得令你痛苦。所以,如果我最终没法对你下手,那不妨让我死在你手上。
如今,你看到这封信了是吧?那我想,我已经死了。
阿梨,我从你十岁起,其实一直在你身边。我跟着你,窥视你,但也保护你。当然,我也有许多事情要忙,不能天天在你身边,但每年,总有那么一段时间,我会回来看你。看着你一天天长大,其实我比你还要了解你自己。
阿梨,我这个人明明很矛盾,明明我想要吃掉你,但最后我还是说服了自己。其实,我真没想过伤害你。如果……如果我真的做了伤害你的事,我对你说声抱歉。我对你的渴望太过于强烈,强烈到我无法放过你,我想你能理解我,毕竟我们是同类人。
即使有过伤害,但一切已成过去。我用我死,向你赎罪。阿梨,当你为案件而踌躇时,可以登录我的程序。那是我精心为你而设的。
再见,我知道,或许你更希望再也不见。
那就今生他世,上穷碧落下黄泉,我们再也不见。
你的,明明。
肖甜梨冷哼一声,“于连,你真是阴魂不散。这是你为我精心而设的圈套,等着我自动上钩呢!于连,你是如此地害怕,世人会将你遗忘。你总是以千万种的方式,提醒我要记住你。你根本不肯放过我。你这个该死的……”
她的话再也说不下去。
一滴泪滚到了她手背上,她面无表情地擦干。
她拿出牛皮袋,里面有两本已经很陈旧的日记。里面是于连从十岁开始记载的日记,他写得不多,想到才记录下来。
里面有一张他拿树叶做的书签,夹的地方那一页的日记还贴有一张照片。
照片里是一只小鸟在空中扑棱,肖甜梨从它的形态分析,它最终没有掉下来。
她快浏览日记,日记是十、十一二岁孩子的笔迹,还很稚嫩,甚至不太工整,有些歪扭。
我半个月前救的那只红隼已经全好了呢!它的翅膀断了,幸好没有感染,我给它治好了。原来,它是只凶残的小东西呢!我想,我将来喜欢的女孩子大概也是这样的,看着很无辜,但内里其实很残暴,是我爱的小猛禽!
这一只小猛禽,比上一只要好运气。上一只小鸟,我给它保温、给它温水和食物,但它没活下来。这只不一样,这一只很顽强。它终于能飞了,于是,我放它走了。
我总算是做了一件好事对不对?
注:这是一只红隼,很多地方都有,但是比利时国鸟。(为什么我要注释呢?我想,那是因为日后我肯定是会寻找属于我的同伴的,到时候,我可以给她看,她看了注解就明白了。我不要孤独,现在的我太孤独了,所以以后我一定要寻找和我一样的人。我和群居的鸟类一样,我需要同伴!或者一个男性同伴也可以,一个和我一样怪异的人。哦,对了,大家都叫我怪胎,怪物。那我长大了,就寻找另一只怪物吧!怪物们聚在一起,在彼此眼里,才不是怪物,才是一样的人,因为我们是同类。)
肖甜梨举起那张树叶看,是比利时国的常见植物欧洲山毛榉。欧洲山毛榉的叶子形状很特别,像把小扇子一样,碧绿,且好看。
她握在手中的这一张叶,就像握着一把精致的碧色小扇。
她快翻动,他做了许多不同的花、叶书签,全是比利时常见的植物,还相当美丽。日记本打扮得如此精致,为的是等待那个翻阅的人。 肖甜梨猛地合上了这本日记。
她拿起两本日记以及信,走到垃圾桶边,要往里扔。
最后,她还是捧着日记本和信走回了沙。
她闷闷地,将两本红色牛皮日记本扔在了茶几上。
一张照片掉了出来。
她拣起,是她初见于连时的模样。
那一年,她十岁,于连十八岁。
照片里的少年,对她展露倾国倾城的笑。他的笑容极为灿烂。
明十从不会这样笑,她想,只有于连才会如此笑。
一想到明十,肖甜梨的心痛得瞬间痉挛,她瘫倒在沙上,双手按着胸口,许久才缓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