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腕被青年憑藉身高優勢舉起,鳴花踉蹌著差點撲進他懷裡。
這、這是釣魚執法!是欲加之罪!鳴花懵逼:「煉獄先生?」
「哈哈哈,抱歉抱歉,宿醉過後有點頭疼,」煉獄把她纖細的手腕勾在自己肩上,虛環著鳴花的後背,單手捂住她的眼睛,輕聲道,「請鳴花安慰我一下吧。」
安、安慰?頭疼該怎麼安慰?不是應該喝完醒酒湯、好好睡一覺嗎?
被蒙住眼睛、只能憑藉對方的呼吸判讀距離,和服少女思索一下,試探地握住煉獄的手腕——這樣看,簡直像她主動要求對方捂住自己的眼睛。
「阿杏不要頭疼,」鳴花放緩聲音,輕哄,「我請你吃蘋果糖吧?」
因為被捂住眼睛,鳴花明顯有些不安;也正因為被捂住眼睛,青年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少女的下半張臉,以及纖纖弱弱、蔓延進領口的肩頸線條。
——她像春日垂的鈴蘭,單薄、純潔、天真、無害。
煉獄呼吸短暫停滯。
應該在害怕吧,眼眸像小倉鼠盈盈閃動著。煉獄逐漸收緊手臂。綿長一夜的頭疼陡然劇烈,他卻無法控制地緩緩俯身,想親吻這份來自春天的饋贈——
「準備出門嗎?」鳴花眼前陡然明亮,金紅眼眸的青年仿佛想掩飾什麼,撇開頭後退兩步,「周末還要上班,真是辛苦啊!今天也幹勁滿滿地工作吧!」
鳴花覺得哪裡不太對,但又說不出來:「好、好的!」
「唔姆!路上小心!」煉獄低頭乾咳,大聲道,「什麼時候結束?需要去接你嗎!」
「這倒不用,我也不知道今天會在哪裡下班。」考慮到芥川先生孤鷹巡遊般的路線,鳴花思索,「應該下午就會回來,今天不會正式接收任務。」是快樂的實習期呢。
煉獄:「了解!記得不要懈怠午餐!」
兩人在突然偉光正起來的氣氛中聊了幾句,以鳴花高高興興上班作為結束。
「我看到了哦——」圍觀未婚夫妻親昵、差點憋成烏龜的綾子幽幽冒頭,「你是不是想親鳴花?絕對是吧?我要向煉獄叔叔告狀——」
「去吧!這種程度的威脅,我不會害怕的!」只要不面對鳴花,煉獄還是那個一身正氣、陰邪不侵的好青年,「父親不會怪我!可能還會說『你小子很厲害啊』這種話!」
快三十歲才艱難騙到老婆的男人,有什麼資格指責二十歲就有未婚妻的兒子呢?
被秀一臉的綾子:「……呸!」
另一邊,得到清晨治癒的鳴花順利到達港黑總部;並在入職近半個月後,次進入直屬上司·芥川龍之介的辦公室,真是可喜可賀、可喜可賀。
「黑蜥蜴的事務,樋口之後會告知,」芥川也對自己這個辦公室相當陌生,這次來只是不想再去京雀樓和鳴花談公務,「領有事找你。」
「我?」鳴花茫然,「為什麼?」
雖然對於港黑最開始的了解,就是這位舊派、沉穩、有領袖魅力的老先生;但不知對方是業務繁忙、有意避嫌或其他原因,鳴花一直沒找到機會問好。
「具體我不清楚。」芥川皺著眉咳嗽,「不必擔心,單憑你身後的產屋敷氏,領不會為難你。」
嗚哇。原來真的是相當了不起的家族呢。
鳴花:「麻煩芥川先生了,我稍後就回。」就像作為鬼殺隊核心的主宅,港黑領的辦公室同樣防守嚴密,光是進入所在樓層都要經過嚴格檢查。鳴花走在暗紅色的地毯上,周圍一片寂靜——恍惚中,仿佛回到清洗地板上乾涸血液的無限城歲月。
「羽二重鳴花小姐嗎?久聞大名。」領先生的聲音並不年邁。
鳴花在靠近待客沙發的位置停步,對方背對她坐在窗前的椅子上,腿上趴著洋娃娃般金髮碧眼的女童,正好奇地撐著領的膝蓋、探頭望向鳴花。
「您好,勞煩掛心。」鳴花沒有輕易靠近,謹慎地站在原地。
作為如林強者中艱難求生的弱鬼,鳴花對危險有著天然的感知。哪些人不能輕易招惹,哪些人可以小心接近;無慘大人今天會不會殺鬼,童磨看她的眼神是單純無聊、還是餓了。
——此時此刻,鳴花感覺到了危險。
「和芥川君相處得如何?」森鷗外憐愛撫摸愛麗絲的長髮,「他不是善於交談的類型。」
「芥川先生很盡職,」鳴花儘量讓語氣保持冷靜,「讓我受益很多。」
「你很害怕我嗎?」森鷗外詫異偏頭——伶弱的和服女孩獨自站在沙發邊,窗框投下斑駁陰影,讓她面目模糊,「聲音在發抖哦?」
「是尊敬。」鳴花熟練地挽回局面。
「哈哈,這樣嗎?」森鷗外不以為意,「這次特意找你來,是為了另外的任務。我們需要一名背景相對乾淨的成員,臨時潛入對手周圍、獲取情報……可以把這個任務交給羽二重小姐嗎?」
「我沒有受過相關訓練,」鳴花戰戰兢兢,「非常抱歉。」
「沒關係,放輕鬆、放輕鬆,」森鷗外笑了,「對方沒有那麼警惕,也並不需要羽二重小姐做到多麼優秀的程度,只是留意對方的動向。再仔細地考慮考慮吧?」
再仔細地考慮考慮=不答應就殺了你哦
「是。」考慮到無慘愛聽奉承、還要求奉承不著痕跡的奇妙習慣,鳴花瞄著對方的動作,小心補充,「能得到您的信任,是我的榮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