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镜衡亲自连线感谢了下。杭母在那头很是熟稔地喊他镜衡,“小天说你病了,我还吓得心一跳。你就是忙太狠了,不能这样的啊!”
“嗯,您这功夫汤喝下去,不好也好了。”
杭母受用,转念,又问候起冯太太,问她什么时候回来。
冯镜衡只道不晓得,说由着他妈妈在娘家住一阵子吧,反正家里也不用她惦记。
杭母听镜衡这么闲而淡地不把自己放心上,跟着心焦,“怎么不
用惦记,你妈妈就是刀子嘴,你别看她风风火火的,你这没成家,她老大的心思呢。这是没听说你病了呢,听说了就是要你爸爸连夜接,也要飞回来的。”
冯镜衡见机,连忙喊杭妈,“别给她知道。”
杭母便更急了,她的一盘账,自然是图自己儿子好,而冯家两个儿子谁上位,她的小天更受益些,一目了然。“在外头可以要强些,在父母跟前,要这么要强做什么。当妈的,哪个不心疼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你妈妈呀,她就是嘴狠些,你瞧着吧,我跟她一说,她一准回来。”
冯镜衡不再接这话,只夸回杭母的汤。
挂了杭母的电话,栗清圆吃完一只鸡腿和一碗汤,海鲜粥也煮得滚开差不多的样子。
杭天把东西送到,就极为有眼力见地称要回去了。
冯镜衡要他等一会儿,“你帮我送她回去。”
栗清圆听后,想说什么,一时也忍住了。把粥盛给他,再把买的药,和那枚古早的温度计交代给病人。提醒他,药要满六个小时才能吃第二颗,物理降温的退烧贴冰在冰箱的上层,另外,栗清圆一时哑口。
冯镜衡嗯一声,等她开口。
“你小心温度计,别打碎了。”
病人受教地点头,问她还有吗?
栗清圆便也冷着脸说没了。拾起包和手机,作势要回去了。
他们一齐换鞋出门,厨房岛台边的冯镜衡放下手里的碗和汤匙,出来送他们的样子。
待到栗清圆都坐进杭天副驾上了,听着跟出来的冯镜衡交代助手的口吻,“送到她家门口。”
杭天点头领命。
副驾上的人一直沉默着。冯镜衡虽说朝着助手交代,但人始终站在她这边。最后,手扶在落窗沿上,探头进来看闷闷不乐的栗清圆,“到家给我电话。”
栗清圆当着他助手的面,也无所谓了,“你顾好自己吧。”
“嗯,所以你夜里别睡太死,给我来个电话,确认我还活着。”
冯镜衡耐着性子哄她开心。
“我大概率办不到,因为我睡着了就不会醒了。”
冯镜衡劝服着自己,由她煞煞性子吧,你该她的。可是她当真这样收起眼眸甚至当着外人的面开罪他时,他比谁都难过。
一想到此刻的难过才是冰山一角,他就更难以劝降自己。
杭天的车子引擎动起来,车头才寸了寸预备掉头呢,车外的冯镜衡突然伸手来,拍了拍他车顶,示意他别动。
随即,手径直探进来,拨开了副驾的车窗门锁,牵上头的人下来,再朝助手,“行了,你回去吧。”
“另外,虞老板如果打电话给你,照实说,每一个字。”
冯镜衡的助手似乎早已习惯老板这翻脸如翻书的行径。丝毫没犹豫,即刻掉头就走了。
留两个难舍难分的人,面面相觑。
冯镜衡压根不给她拒绝他的机会,抑或,他把她能想到的难为都替到她想到了,“我给你爸打电话,给你妈打也可以。我仅仅想圆圆留下来陪陪我,等我好一点了,我亲自上门去谢罪。我再告诉他们,我对圆圆是认真的,我没有对她半点不认真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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