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
“痛!”
云逸宗刑事堂内,一个七岁瘦弱的小女孩蜷缩在地上无意识地轻吟出声。
她浑身都是伤口,身上绣着朵朵浮云的月白色宗服破败不堪,早已看不出原本的颜色。
周围散落着大小不一的冰锥,显然是刚用刑不久。
刑事堂内更是环立着云逸宗的掌门以及十一位长老,个个神情肃穆、威严迫人。
这是哪?怎么会比祁山里的隆冬时节还要冷?
那钻入体内的彻骨寒意冻得张蕴然本能地想抱紧身子,可仅仅轻微一动,便痛得她浑身颤抖不已。
“醒了?醒了就好好交代下为何要骑坐本宗的护宗灵兽?你到底居心何在?又受何人指使?”
这带着威压的声音让张蕴然胸腔内的血气翻涌得更加剧烈,口中的铁血味再也忍不住喷薄而出。
她嘴边不断往下滴的血还来不及擦拭,嘶哑至极的辩驳已在空中回响,“我不是故意骑坐护宗灵兽。”
“你说不是故意就不是故意?护宗灵兽乃是我们宗门的镇宗灵兽,岂容你这个七灵根的废柴亵渎!若不是它重伤未愈,修为一直往下掉,岂有你靠近它的份!”
盛气凌人的声音再次响起。
张蕴然哆哆嗦嗦地翻身,想站起来辩驳。
“唔!”
散落在地上的几十个碎冰锥扎进了她的双手和膝盖内。
一时之间,痛彻骨髓,严寒撕心。
她,跪伏在地,额间豆大的汗珠从脑门处往下狂涌。
不甘心啊!
只因为自己是七灵根且根值都没有过三,他们便要这般赶尽杀绝?
初来宗门,自己先是被打至偏远的灵兽园。到了地,她才知道,这个偏远到底有多偏多远。
仅与外门讲堂就相隔两座高山和一条宽河。
而在灵兽园,宗门弟子必须掌握了相应的基础法术才有资格留在其内。
学习法术,像她这种外门弟子得去外门讲堂听课。
她没有灵石,用不起宗门里的代步灵兽。从灵兽园走到讲堂,以她最快的度也要耗用两天一夜的时间。
但这份刁难仅仅只是个开始……
压下心中涌起的愤怒,张蕴然转头看向咄咄逼人的袁云鹏长老,一字一顿地重复着,“我不是有意骑坐护宗神兽!”
“掌门师兄,看来这孽障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不如直接搜魂吧?”
冷骏锋脸色瞬间一黑,“小弟子受伤如此严重,这魂一搜,她将必死无疑。咱们云逸宗是没落了,可还没沦落到滥杀无辜的地步。”
“掌门师兄,最近宗门上下都在全力排查奸细,这孽障的行为本就很可疑……”
“袁师弟,虽然当务之急查找奸细重要,但我刑事堂万没有屈打成招的道理。你之前私自用刑已是僭越,这会儿却又要强行搜魂之举,到底是为了查明真相还是为了灭口?”
刑事堂长老,温晏的一张国字脸上已隐隐有了怒意。
“温师兄,你别血口喷人!虽然之前我的行为有些失当,但也是为宗门着想。最近宗门祸事频出,这小弟子行为又如此可疑,我怀疑下也很正常吧?”
在这说话间,张蕴然颤颤巍巍地爬了起来。她抹了一把嘴唇边的鲜血,直直地看向掌门,“掌门,我不是有意骑坐护宗神兽,也不是所谓的奸细!”
“空口无凭,证据呢?”
袁云鹏冷嗤一声。
张蕴然视线移至他身上,余光里瞥到其身后一道熟悉的身影。
神情一怔,她那一双又大又黑的眼睛眨巴下后,嘴巴一咧,无声地笑了。
“你笑什么?还不交代?”
交代,自然是要交代的!
张蕴然再次看向冷骏锋,“掌门,若我是被陷害的。之前加在我身上的刑罚当如何弥补?同门不分青红皂白伤我又该如何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