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也知道接下来的这样状况,他们就商量着让谁先来一个晚上。
“当然是墨泰了,”
周连虽然年纪比墨泰小,但总归是舅舅,有绝对的言权。他说:“他是老大,当然他先了。”
墨保也说:“嗯,应该先轮他的。墨安在这里好像有守半个月了。”
“那半个月都只是来看看吊针,晚上又不挂针,根本不用守的呀,”
墨泰极不情愿地说:“我先来都不要紧,我是怕自己照顾不好他,因为我和墨善一样,从没做过这些事。是吧,墨善?”
“谁天生就做这种侍候病人的事啊,”
墨邦友不等墨善回应,就横了一眼墨泰说:“父母从小给你换尿布、洗脸洗脚擦身子的事还做的少吗?不会?就不能学着点吗?你这个时候不来陪他、照顾他,还要等你到什么时候?自己都是做父亲的人了,说话也不过过脑子。”
边上的墨安听明白了墨泰的意思,很是不快地说:“这半个月虽然晚上可以不守在这里,但白天都是要随叫随到的。化验、拍片、拿药、买饭、看吊针,天天都得跑来一两次,我根本就没时间上班。我倒希望我夜里守在这里,白天就可去上班,不至于连工作都给丢了。你们不信,可以问医生问护士,也可以问老马和老李阿叔,我有哪天是没有来过医院的?”
众人听了,皆一阵沉默。
半晌,还是墨蓉打破了这难堪的沉默,她说:“没关系了,晚上我和善在这里守着就是,。反正我也是睡在这里的,你们都回家去吧。明天我就要回去上班的,明晚,就大哥和墨安来守好了。”
墨泰又问墨善:“那你明天不会走的吧?”
墨善说:“我那么远赶来,明天肯定不会走的了。墨蓉还没请到长假,就让她先回去上班。你们可就是没办法的事,必须要在。不过……,还是等过了这三天危险期再说吧,你们明天来换我睡一两个小时就行。”
“后天我若请得到假,就又回来。我两姐妹一班,你两兄弟一班,咱们四人轮流辛苦几天,等爸恢复了,就也不需要这么辛苦了的。你们说,这样安置行不行?”
于是,众人皆无异议,便都一一散去,留下墨善和墨蓉两姐妹来守这最为艰难的第一夜。
也许真是年老体弱的缘故,墨贤从不再想睡的时间开始,就一直痛得直叫“娘”
,下半夜也是如此,把墨蓉和墨善折腾的一眼都未曾闭过,比上班打连夜还要劳累。
边上的两个病号可能自己也够疲乏,偶尔安慰一声不知所措的墨善说:“手术后的第一个晚上是这样的。”
说完又歪头睡去。倒是墨蓉,因墨婉那次开刀后的第一个晚上,也是她在旁边守了一夜,似乎早有准备,也有所经验,不停地给墨贤揉揉小腿,捏捏脚趾头,说这样会减少疼痛。但墨贤就一直叫着:“娘,你为什么要丢我一个人在这里受这等苦啊,娘,”
墨蓉听了就掉眼泪,墨善则觉得父亲也太脆弱了。不仅体虚,心也不够坚强。
好不容易熬到了天亮。许是一夜叫累着了,墨贤又开始昏昏欲睡,安静了下来。墨善趁机把自己订好的宾馆房卡给了墨蓉,叫她去宾馆好好睡一觉后再回去上班。墨蓉哭丧着脸,红着兔子似得眼睛说:“我哪还有时间睡觉哦。不过,去宾馆冲个凉,好好洗一洗,也可以缓解疲劳的。你要吃什么早餐,待会给你带过来。”
“随便了,好像也没什么胃口。”
墨善想了想,又说:“你晚两分钟再走吧,让我出去抽根烟先。”
墨蓉便又坐了下来,换墨善出去吸烟。
这个时候,墨泰咬着包子走进病房,看父亲睡得安稳的很,就说:“咦,还在睡啊,那晚上还算安稳的了?”
“哪里哦,他叫唤了一个晚上,刚刚才停歇下来,可能叫累了。”
墨蓉说:“你进来没碰上墨善?她也刚才得空出去吸烟去了。”
“那你们吃了早餐没有?要不要给你们去买来?”
切,这么好心早就带来了,还用问么?墨蓉不满地放心里嘀咕了一句,然后回道:“不用了,我们牙也没刷,脸也没洗,等会去吃。你来了正好,我得走了,不然,赶不到直达的班车。路上要转车可就太麻烦、太累人了。”
墨泰说了声好,就让墨蓉先走了。
墨蓉顺手带上墨善的提包,在楼梯口找到墨善,对她说:“大哥在那里,我们先吃早餐再说。”
墨善就跟着墨蓉一道,吃过早餐,回到宾馆,趁着墨蓉洗漱的空档,躺到床上,一闭眼,就睡是死沉死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