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用常理来讨论,汗王早就死了!”
格拉尔有些不耐烦,咬咬牙道,“把脚趾的血也一起放了!十根脚趾一起!”
“格拉尔……”
离他最近的老者刚想要劝。
“按我说的做。”
格拉尔沉声回应。
“再放血,汗王可能会有危……”
“就按我说的做!!”
格拉尔几乎是吼出来的。
他背对着众人,只有对面的年轻医者能够看见他的脸,那张脸狰狞得可怕。年轻医者下意识吞了吞喉咙,其他人噤若寒蝉,都听出了这位院首话音里藏不住的怒意。
格拉尔厌倦了争执。
为首的老者嘴唇微动,压低着眉,最终还是抿住了嘴。没有人注意到连接后庭的木门悄悄地被打开,两名北庭近侍站在门口深深地朝人堆里望,在确认刚才的喊声是出自格拉尔之后,两人暗自松了口气。
“是格拉尔的声音。”
近侍回头低声说。
“嗯。”
阿木尔站在门后,面无表情地点头。
他早就看见了床榻上留下的血,虽然人们总说只有懦夫才会害怕血,但他还是选择了回避,即使是在效忠自家家族的侍卫面前,他已没有精力再去伪装出强硬的姿态。
床榻边,针尖再次泛红。
几位年轻的医者围在床尾,脚趾的血顺着足弓滑下,两束鲜血连贯地落在地上。
汗王猛地一颤,所有人也都跟着紧张起来。
还是不够!
“你来捏住这只手!”
格拉尔猛地起身,一阵眩晕感冲上脑门,可他只是晃了晃身,顶头的凉意迅速被驱散。
他快步冲到坐床的尾部。
“针!”
格拉尔喝了一声,还不等其他人回应,便径直探手从床边取过银针。
他又上前一步,拥挤的地方让开了,周围的人屏息看着他将针尖没入火苗,没有人知道他要做什么,也没有人会蠢到在这个时候开口问询,因为格拉尔的脸色阴沉得可怕。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凡刺之理,经脉为始,营其所行,知其度量。”
“经脉者,决死生、处百病、调虚实,脉络以通,血气乃行。”
“刺之要,气至而有效,效之信,若风之吹云,明乎若见苍天。”
格拉尔低声自语,周围安静了下来,每个人都听得见他说的话,“昏厥、气结于胸……可取大椎、人中、十宣、涌泉……视苍黄者尽夺之。”
格拉尔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而后舒展眉宇。
“足陷,二三趾缝连于足跟,交汇涌泉。”
他伸指轻压一点,嘴里仍不断喃喃道,“半寸即可,开痛眼,定心血。”
在周围青袍医者们的目光下,他手指微颤,直到银针抵住汗王足底,颤抖止住了,针尖像是顶在一堵墙上,那里的皮肤没有任何凹陷。
没有多余的调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