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治·伯恩韦尔爵士,阿加莎知道,那是霍尔德太太曾经喜欢过的人。
两轮马车往费尔班克别墅的方向驶去,春天的风微凉,夹杂着花香拂来。
阿加莎听着格雷戈里先生说起读书时的旧事,嘴角忍不住扬起,语气揶揄,“格雷戈里先生,你在伦敦的生活也相当精彩啊。”
格雷戈里先生对此并不避讳,笑道:“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你认识我的时候,我就在埃克塞特警察厅老老实实当一个警探,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阿加莎喜欢格雷戈里先生的坦诚,“你刚才说阿瑟并不想上学,可是他的妹妹希望他能完成学业?”
格雷戈里先生点头,“对。那不是他的亲生妹妹。听说是他父亲好朋友的女儿,因为好朋友去世,他父亲将对方的女儿收养了。阿瑟深爱他的妹妹,但我觉得他妹妹对他没什么想法。不过这些事情,旁观者未必能看得清,我听说阿瑟后来还是跟他妹妹结婚了。”
上了马车之后,一直在听格雷戈里先生说他在伦敦上学时的事情,她似乎还没告诉他,她去费尔班克别墅的原因。
趁着格雷戈里先生把话说完,安静着的时候,阿加莎说:“你知道我去费尔班克别墅是做什么吗?”
“不知道。是工作上的事情要处理吗?”
“霍尔德太太是霍格博士的病人。”
格雷戈里先生嘴巴微张着,被刚得知的事情弄得有些错愕,“……没听阿瑟说过他的妹妹有什么异常的行为。”
经历过杰克·布鲁塞尔的事情之后,格雷戈里先生对精神病人都有些怵。
平时看上去好好的人,莫名其妙地就变得跟平
时不一样,残忍无人性。虽然阿加莎一再跟他说,并不是所有的精舍病人都那样,但格雷戈里先生还是觉得精神病人都神神叨叨的,少招惹为妙。
格雷戈里先生忍不住咕哝:“没想到阿瑟是个情种。”
阿加莎闻言,不由得莞尔,“霍尔德太太是去年才确诊的,以前都很正常。没人愿意自己是个精神病人,格雷戈里先生,你谈到精神病人就犯怵,怎么还跟我交朋友?”
“那怎么一样?!”
格雷戈里先生急吼吼地反驳,“像杰克那样的精神病人,谁接触了不犯怵?可是你面对这些人的时候,就很冷静从容。每次陪你在埃克塞特警察厅见杰克的时候,我都觉得你迷人极了。”
阿加莎:“……”
格雷戈里先生的神情不像说笑,很认真,“你认真工作的时候,表现得勇敢美丽,令人移不开眼。”
大概只有像福尔摩斯那样的怪胎,才能无视阿加莎的魅力。
格雷戈里先生心里默默吐槽,但他同时又觉得很庆幸,因为福尔摩斯不懂得阿加莎的好,两人解除了婚约,他今天才有机会可以光明正大追求阿加莎。
阿加莎被他夸得有些窘,“没那么夸张,别说了。”
格雷戈里先生还想说什么,马车已经驶出主路,往费尔班克别墅大门的方向去。
阿加莎下了马车,笑着说道:“我要进去了,你怎么办?”
格雷戈里先生双手插在兜里,很淡定,“虽然唐突,但我想别墅的仆人并不介意为我向阿瑟通报有一位来自达特穆尔庄园的客人来访。”
阿加莎忍不住轻笑,“你的马车怎么办?”
格雷戈里先生想了想,跟车夫说:“你在附近逛一会儿。”
车夫驾着马车往左侧的小道上走,忽然一阵骂骂咧咧的声音传来。
阿加莎和格雷戈里先生对视了一眼,看过去。
一个工人装扮的年轻人倒在地上,不耐烦地骂出一串脏话。
阿加莎走过去,“先生没事吧?”
年轻人没事,可是他耍赖似的坐在地上,指着车夫说他被车撞了,要赔钱。
车夫很生气,指着年轻人的鼻子骂,“我根本没撞你啊,马还没走近你就一屁股坐下去了,你讹诈!”
——这是一起碰瓷事件。
阿加莎心想,可是目光却不经意被落在地上的雪茄盒吸引。她想起昨天艾玛说这条路平时人迹罕见,通往马厮,虽然是公用道路,其实一般人都不会走的。
阿加莎走过去将雪茄盒捡起来。
而格雷戈里先生也过去,年轻的警探眉头一皱,一副很不好惹的模样,“我刚才都看见了,马车并没有撞上你。你最好识相一点,否则我报警,你将会面临恶意勒索他人财物的指控,到时我们法庭上见真章。”
年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