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感覺到骨骼連著肉都覺得有點疼,那裡的肋骨因為地板和腳的積壓,連內臟都無法放鬆,他喘不上氣來。
少年陰嗖嗖的嘲弄道:「你以為答應了就能走了,亞洲人一向說話不算數,之前搶劫過一個亞洲人,我叫他第二天,帶著雙倍的價錢過來,結果卻沒來。我最討厭別人騙我,如果你明天沒有按時來這裡,我一定會尋著你的腳印,去到你住的地方,把你的骨頭抽出來,餵狗吃。這裡,流浪狗很多的。」
穆拾被威脅了。
他沒辦法,如果現在不先服軟妥協,只能被這些人摁著打一頓了,反抗大多數都是沒什麼用的,除非你打算魚死網破拿命去換。
普通人都不講道理,更別說這些混混流氓了。
「好,我答應你,明天我一定會準時來的,相信我,你們要兩百美金是嗎?」穆拾再次確認,他身上總共出門就帶了一百美金,如果想要雙倍的話,那就是兩百美金。
「對,兩百。不過你最好多準備一點。」少年把腳挪開,往地上的位置,將剛剛嘴裡燃盡的菸頭,扔到了地板上,然後用鞋尖擰滅了。
穆拾灰溜溜的走了,剛剛才走出大街,刺眼的光先打了過來,瞳孔驟縮之間,一道高大的黑影竄了出來,把他嚇了一跳,但在看清那張臉之後,才淡定了不少。
原來是洛弗爾。
「你怎麼在這?洛弗爾。」穆拾小聲的低聲囔囔他的名字,不太熟悉的說道,洛弗爾眼神凝重,倏忽間又鬆散了下來,揉了揉他的頭。
柔軟的髮絲穿過指尖,隨著風的浮動,這才讓穆拾有了幾分安心的感覺,他和洛弗爾並不熟,只能說是見過幾次面,畢竟兩個人又不是在一個班的。
他比穆拾大了兩屆,是他的學長來著。
「你好像被人欺負了,我沒看錯吧。」
洛弗爾的嗓音聽起來有點關切,穆拾的心咯噔一下,有種很是異樣的感覺湧上心頭。
他支支吾吾道:「你都看到了?」
還是唐人街呆著比較安全,出去了堪稱人間地獄,國內的制度是不好,隨時也會死人,但是在外國也差不了多少。
剛來美國的那幾天,穆拾還會經常半夜哭泣,想念自己的家庭和朋友,但是想想父親花了這麼多精力和金錢才讓自己如願以償去了外國,便也不好再訴苦,他一直很懂事乖巧來著。
「以後上下學跟我一起吧,我可以護著你,畢竟我是身材高大的白人。他們也不敢拿我怎麼樣,我父親,是議員。」
洛弗爾的語氣聽起來很溫柔,穆拾完全沒往那方面想,自己在國外無依無靠也就罷了,連朋友也沒有,如果有一個想洛弗爾這樣的朋友,好像也不錯來著。
「謝謝你,我考慮考慮。」
洛弗爾很是主動地送他回家。
一路上,洛弗爾會主動地跟他聊天,會問他關於在國內生活的一些瑣事,穆拾一開始也沒打算說,按他這悶悶的性子,是不打算敞開心扉的,但看在對方這麼有好的份上,打開心扉說了不少。
等離開的時候,洛弗爾低頭往他的臉頰親了下,穆拾慌張的躲開,攥緊了拳頭,對方才有點不可思議的感慨他的內斂,解釋道:「我們這表示友好就是要親吻的。」
穆拾想想兩個大男人,親了一下也沒事,就是很怪異,國外的禮儀與國內還是大徑不同的,國內那麼保守,就算是牽手一下,也會被人詬病很久。
第二天穆拾並沒有如約來到那個小巷子,去給那些人錢,平平安安,十分穩定的過了幾天後,那幾個小混混去學校攔截了他,然後把他關在了學校很陰暗隱蔽的小倉庫裡面。
刀尖划過他的脖頸,很是冰涼,穆拾很害怕,但是嘴巴也被那些人用布條捂上了,根本說不了話。
先是被打了一頓,然後被人扒下了褲子,穆拾不知道那些人到底要幹嘛,但是想起幾天自己的白人同桌告訴自己這樣瘦小的身軀,很容易引起別人的**這件事情,莫名其妙的恍然大悟。
穆拾也不知道那天是怎麼過去的,等自己能看清的時候,第一個看到的人就是洛弗爾,他抱起衣衫不整的自己,然後將自己的外套蓋在了身上,一起離開了這裡。
穆拾想哭,但是哭不出來,只覺得眼淚是個很無能的東西,哭了也沒用,做過一系列檢查後,醫生給他開了藥。
他無法跟人傾訴這樣的事情,竟然會發生在自己身上,他想如果自己那天能準備兩百美金,送給那些不良青年,是不是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了。
洛弗爾安慰他,原本他可能也沒那麼糟糕,難過,崩潰,可在聽到對方很是輕柔細膩,宛若鋼琴般悅耳傷感的慰藉時,穆拾還是止不住窩在對方的懷抱,胸膛里哭了個透,似乎要把這些日子所有的不堪與受氣都發泄了出來。
洛弗爾親眼目睹了他受傷之後的現狀,還沒有嫌棄他,甚至還帶自己去了醫院。
這讓穆拾很是感動。
以至於後面,穆拾不敢相信,洛弗爾竟然是那樣的人。
洛弗爾順利從中學畢業,去了一個私立高中。
聽洛弗爾說,是他的父親,讓他去讀的。
一聊到自己的家庭,洛弗爾的臉色就會變得很不好看,甚至多次有想要爆粗口的感覺,但下一秒又立馬恢復了原來的臉色,穆拾覺得自己可能看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