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边捂着下巴,一边拿起书案旁的藤条,气急道:“你这个皮猴,正经的学业听不进去,歪门邪道倒是想的比谁都快!你站住!别跑!”
“略略略~夫子,这怎么能是歪门邪道呢,这可是连中六元的黄观啊!弟子不求他保佑我也考上案,连中六元,只要让弟子次次都能考上就行啦!”
夫子握着藤条的手紧了紧,心道不知者无畏,次次考上这种美事,连他都不敢奢想!这个皮猴倒是真敢想!
“夫子夫子,您别气,弟子不问了还不成吗?”
顽皮的学子躲得老远,双手叉腰,翘着嘴角颇为自得地喃喃自语:“直接供奉两盏,一盏是许观,另一盏是黄观,岂不就都兼顾到了嘛!我可真是个小神童!”
当然,与这学子有同样想法的人,亦不在少数。
只不过他们的年岁长了些,这个想法便有些难以启齿了,于是他们就想了另一个办法。
尽量在课后考试的排行榜上,将自己的名字与许观紧贴在一起。
仿佛这样,便能鼓励自己和许观无甚差异,兴许还能沾染几分“三元六案”
的喜气。
一时间,认真听课、用心理解、仔细考试变成了一股风潮,令无数多次落地而心灰意冷的学子都通宵达旦起来,寻找到了可以为之奋斗的明确小目标。
加之天幕课程的前期阶段,都是较为简单的小学课程,便更是令他们信心大增。
曾经冷却的那些念头,逐渐复燃了起来。
当那几位被圣上伤透了心,相约一起前往书院转转的文官得了闲,终于来到书院之际,映入他们眼帘的,已是一派口不绝吟、孜孜不倦之象。
有一人一桌,盯着虚空处的透明小板,奋笔疾书做着记录的。
有彼此出题,互问互答的。
还有三五成群,就一道题目的多种答法而引经据典的。
场面之热烈,让这几位文官一时间有种难以涉足的感觉,但他们不仅没有感到不悦,反而满心欢喜。
“天幕的出现,到底是不一样了。”
“若是后生都能如此这般,那何愁我朝的以后,定然会人才辈出啊。”
“师者,传业授道解惑。有了天幕,何愁无师,但凡是向学之人,随时随地可学。诸位大人,今时已不同吾等往日了,我朝亦然啊……”
随着这一声感叹,文官们都欣慰的笑了起来。
与此同时,武将们则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尤其是宋朝的武将。
他们有些难以理解天幕的做法:“天幕明明口口声声说重文轻武是不对的,可她所做的桩桩件件,却都是在重文!何来过武?”
“可不是!近来,那些文官就已经一个个地再用下巴看人了,我昨儿个看了看那课程,几乎大半个北宋的人都在学!他们废寝忘食地学那些个东西,哪还有人、有精力去强身健体?”
“长此以往……”
几位武将说着说着,就是一声长叹。
这世上,就没有不信天幕的人!对于天幕给出的东西,也没有人会不敢兴趣,不说他们的子侄了,就连他们自个儿,偶尔也忍不住想要学上一课。
毕竟他们也想多认点字、多读懂些律法兵书。
可他们还是懂的孰轻孰重的,并不曾占用一丝一毫的操练时间,可他们的那些个子侄、手头下的小部分兵士,就不一样了。
一个个的,就跟着了魔似的,面无血色,眼下乌青。
操练时哈欠连天,脚下虚浮,到了休息之时,却又开始秉烛夜读。
长此以往,他们的重心已然是掉了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