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若对此没表态,低身倒在小崽身上,静静趴了会儿,说:“晚点我送你去机场。”
四点不好打车,肯定得元若开车送,沈棠没有拒绝,本来的打算就是这样。两个人倒在一块儿,一直在聊孟家,元若放心不下,不免会一问再问,沈棠也不嫌烦,不管问什么都如实回答。
也许是太累了,连日以来的疲惫教人困乏不堪,说着说着,沈棠竟然就这么睡了过去。
元若正想再说点什么,忽而感觉到小崽歪着脑袋不动了,下意识打住,小心地让开。
看样子是真累到不行了,沈棠半点反应都没有,呼吸匀称,胸口轻微起伏着。
也不知道这些天在h市是怎么过的,搞成这个样子,脸色都比之前差了不少,这要是让杨何英看见,绝对会唠叨半天。
元若把灯关了,又扯了扯被子,轻轻给沈棠盖上,然后陪着一起躺下。
今晚的月色不错,月亮很圆,银白色的月华洒落,到处都蒙上了一层柔和的光。窗帘已经被拉开了,月光泄进房间里,别有一番感受。
元若睡不着,没有睡意,平躺在床上想事。由于旁边多了一个人,她今天晚上挺平静,不像之前那样乱,不会胡思乱想。
她其实挺心疼小崽的,但没有说出来,一晚上都十分收敛,而今熄灯躺在床上又不能做什么,只能默默地守着对方。
有些事难说,也难办,二十出头的女孩子哪应付得来,指不定受了多少委屈。
虽然只见过孟知行一次,跟江听白接触也不多,但元若清楚那些都不是好人,甭管他们表面上的态度如何,毕竟人心隔肚皮,谁知道对方是哪种人。孟知行是明着狠,江听白也没好到哪里去,上次给分红那次就足以见得她是什么人,明天又要把沈棠叫过去,多半不是什么好事。
元若有些担心沈棠,可终究帮不了什么,也不想给对方添麻烦,她相信沈棠,也敢放手让小孩儿去做那些事。
不管之后会怎么样,她能给小孩儿兜底,反正再坏也坏不到哪里去。
可能是太乏累,睡了十几分钟,沈棠的身体控制不住痉挛了下,不过没醒,还是睡着。
元若撑着胳膊起来看了眼,赶紧帮着把被子掖好。
余下的几个小时,沈棠睡得很沉,元若没怎么睡,她调了四点的闹钟,以为自己能睡两三个小时,结果很久才睡着,且三点多就醒了。
时间没到,元若不会把沈棠叫醒,侧躺在旁边,等四点到了才小声地把人叫起来。
因着要赶飞机,沈棠没敢赖床,被叫醒就赶紧起来。两个人简单收拾一番,不到十分钟就出门了,连早饭都没吃上。
凌晨四点的c城还在沉睡之中,街上空旷,一路开到机场都畅通无阻。
这次元若把沈棠送到了里面,陪着等,直到对方离开了才走。
等到天亮时分,她已经回到家里。黑色褪去,昨夜种种仿若一场梦,要不是主卧浴室里乱糟糟的,元若还真以为那些事都是虚幻。
念及沈棠到了h市还有事要做,元若没有消息或打电话去打扰对方,回到家就先补觉,舒舒服服睡了一早上。
小崽到h市后了条微信报平安,接着就没了别的消息,并且在之后的几天时间里都没再找过元若。
大概是中途见了一面的缘故,现在元若一点都不急了,反而淡定了不少。但她不急,杨何英老两口却急得很,时不时就过来问问,生怕沈棠在那边过得不好。
小崽过得到底好不好,元若不清楚,即使猜到沈棠在那边的日子难熬,她也只能告诉老两口挺好的,没问题,不让老两口担心。
杨何英哪懂有钱人的那一套,真以为沈棠是过去给老人送终的,便忍不住念叨。
“走了有十天了吧,也不知道到底怎么样了,小棠半点动静都没有,我跟你爸都不好意思给她打电话,怕她不方便,唉。她跟那边也不熟,从小就不在那里长大,谁晓得那些人好不好。”
元若劝老人家别担心,不要想那么多。
杨何英却还是不放心,念道:“上次我看到那个谁,她那个舅舅,真是凶得很,一看就难相处,这把人接走了,到了那边都不跟我们说一声,保不准是哪种人,真是……”
元若宽慰道:“没事,小棠都那么大了,她自己有数。”
杨何英不太开心:“才二十,比艾宁都小,大什么大。”
元若懒得争辩,随老人家念叨了。元家这边的人都挺关心沈棠,包括不苟言笑的大哥,只是大家平时不会表现出来,现下小孩儿突然离开了,所有人都不太习惯,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周六那天,元艾宁过来了一趟,小姑娘抱着个礼盒上门,说是给沈棠的升学礼物。元艾宁在微信上联系过沈棠,知道最近比较特殊,也知道沈棠在开学之前应该不会回来了,便把准备好的礼物交给元若,让元若一并寄给沈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