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一刻,徐三郎看着徐韫穿着官服缓缓走过来,忽然就意识到,徐韫的确是做官了。
正儿八经的五品官。
比起他来也不差什么了。
徐三郎的心情很复杂。
说骄傲吧,那也没有。反而有一种愤怒——恼羞成怒那种。
徐韫竟然比他这个爹还要风光了。
这种被压下去的感觉,尤其是现在这样姿态下见面,更……
徐三郎恼怒道:“还不让你的人放开!”
徐韫看了一眼徐三郎,对陈苦他们两人微微一摆手。
陈苦二人松开手,却站在红玉前头,显然是怕徐三郎再动手。
徐韫看着站直了还不忘记扯了扯衣服,企图恢复自己威严的徐三郎,淡淡道:“在北平城里,若是殴打他人,至少拘禁七日,并处以罚款。情节严重者,可以判刑,流放,或是苦疫,都有的。”
这话摆明了是不给徐三郎脸面。
红玉笑了笑,冲着徐三郎得意道:“你还以为,你是从前的徐三郎呢?”
她冷哼一声:“我如今是正经的良民,你敢对我动手,我就敢报去衙门!”
徐三郎气得又想动手,但他又不傻,刚才是失去理智了。这会儿他都知道后果了,哪里还能动手?只看向徐韫,怒道:“你就容忍她这样对你的父亲?!”
徐韫被这话逗笑了。
然后,她道:“红玉又不是我的下人,可没有资格说什么。而且,明明就是你动手在前——”
“她先泼了我们脏水!”
徐三郎带来的小女娘终于忍不住,跳着脚地喊起来。
徐韫认识她,那是她的庶妹,徐娇。
真的是从小娇养。上头有哥哥,有娘亲,还有父亲。那是所有人都疼爱的。
徐韫正眼也不给一个,只看徐三郎:“你堵在红玉家门口,她做什么,都合理。”
简练一点,就是“活该”
。
徐娇更气恼了,但奈何徐韫就是不看她,她完全就被漠视了。
徐三郎也气得不轻,但更抓住了重点,皱眉:“红玉家门口?那你家呢?带我去你家吧。我们一路走车劳顿,该歇歇,换一身衣裳,吃口热饭。”
这是摆明了提出条件,让徐韫好好安顿他们衣食住了。
徐韫笑笑:“我家在灵岩县。离这里,最快都要三日才能到。不过好在还有几亩薄田,父亲住过去,也不是不行。养活自己的话没问题。”
这话够直白了。
徐三郎听明白了,微微眯起眼睛:“你想骗我?当官没有俸禄?而且这明明是徐宅——”
“我租的。用来奉养母亲,自己落脚的。但当时就与红玉说好,不会让男子住进来。毕竟不方便。”
徐韫笑得更温和了:“至于俸禄,我们三个月没俸禄了。”
这事儿倒是真的。
华国现在就是这么地穷。
不过,还是粮了的。只是俸禄先欠着了。
这也是他们自愿的——周新带的头,户部基本都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