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肯严肃地说,“但我们是影月苍狼,所以我们当然也能做到这一点。”
托加顿摆出一个笑的表情,但这只是他咽下心底怒气的尝试。他移开视线,忽然透过凸窗,在远处看见一粒跌落的流星。
“那是我们的支援信号吗?”
他轻声问。
“你觉得是谁先来?小荷鲁斯?”
“很可能。他行事相对谨慎。如果是我,我会希望他下到地面——但伊泽凯尔肯定忍不住要亲自去见西吉斯蒙德。”
洛肯打开内部频道,等待着支援部队靠近至能够维持联络的范围。
“或许伊泽凯尔终于得到了一个机会,延续刀锋盛宴上未能成功的胜利。倘若忠诚与否足以评定胜负。”
托加顿说,“那么,这将是一次值得赞许的胜利。”
很快,一声蜂鸣在两名指挥官耳边炸了一瞬,然后回归平静的电流声。
“祂的忠诚子嗣们,你们遭受的痛苦将被一一报偿给令你们令你们受苦的仇敌。同袍的复仇之火已经抵达了这颗浸透罪恶的星球,在此之后,我们仍要有更多的援手,而他们已在路上了。为了我们的信仰,我们的人数是众多的,而我们的意念将拯救我们脱离敌人和仇恨我们之人的手,使我们的仇敌成为世界步入天上的踏板……”
托加顿的嘴唇扭了一下:“哦,原来是奥瑞利安大人。”
“你听起来很失望,塔里克。”
另一道声音说,声源就在这处临时药剂室的另一个出入口,那清朗的嗓音如流水般将两个指挥官的心灵托起。不论过了多少次,与声音的拥有者直接对话都会令洛肯感受到一阵荣幸。
“荷鲁斯大人。”
两个指挥官纷纷侧身迎接他们的基因原体。
“我可没有感到失望,大人,相反地,我很期待呢。”
托加顿说。“尤其是当我看见您的时候。”
“好了,”
荷鲁斯笑了一下,“奉承是讨好不了我的。但你的战功可以。”
在接近一月的内战中,总指挥牧狼神风采依旧,只是他虽未直接参战,但他的战甲上却仿佛已经蒙上一层微微的薄尘。
他的到来让原本宽敞的室内陡然显得有些狭小。跟随在荷鲁斯·卢佩卡尔身旁的除了一些阿斯塔特之外,还有各种凡人:包括书记员、医务人员和武备检修人手,各种工程兵,一些看起来像是怀言者那边的圣职十字褡牧师,以及一些穿着蓝灰色制式服装的军人。
泰坦控制组成员。洛肯认出了他们,这背后的含义让他的心跳的更快了。
“至少,奥瑞利安从火星找来了几台‘神之机械’来给我们助阵,我的战士们。”
荷鲁斯抬起手臂,比了一个类似于高大的手势。“不过,实际上他并没有到地面上来。他仍在自己的圣堂中冥想。我为他带来了他有心在伊斯塔万三号广播的录音而已。”
洛肯按捺住心中的激动:“但你伤势未好,而这点事何须你亲自至此,大人?”
“你作为劝谏者真是称职极了,加维尔。至于伤势……那真是一把带毒的利器,若是帝皇无法脱离王座,我再过十年恐怕都好不了。”
荷鲁斯说,“实话说吧,过一段时间后,我仍要回复仇之魂上去,同时兼顾地面和太空,以及迎接下一支来帮助我们的军团。”
“那是谁呢?”
“取决于星语送达的时候,谁在泰拉周围。我相信在太阳的照耀范围之内,任何能收到我们消息的军团都保有着值得赞扬的忠诚。”
荷鲁斯走向他们挂在墙上的地图,目光锐利地盯着地图上的一个个地点,最后视线定格在巢都的核心区域。
“佩图拉博在那里吗?”
他问。
洛肯意识到,荷鲁斯所指的是位于这张平面地图未能表示区域的上巢中央,伊斯塔万三号昔日的总督府。
“我方能够截获的信报中,都能推断出该结论。”
洛肯谨慎地说,“除此以外,该处的防御最为完善,恐怕整个伊斯塔万三号陷落时,领唱宫都仍然屹立。”
“有时候我真想当面见见他,”
荷鲁斯说,洛肯从他父亲的面孔上窥见了一抹难以消除的暗淡。大多数人恐怕甚至不会相信,如此情绪竟然能够属于伟大的牧狼神。“我冥冥中觉得,我们应当谈一谈,就像这样就能挽回些什么似的。”
“大人!”
“当然,我不会贸然前往领唱宫。”
荷鲁斯坦然地说,“那将伴随着可怕的风险。我们已经失去了很多,我不希望把更多潜在的损失增添在我们的列表里。所以,先试一试我们以前和他们并肩作战时的公开频段还能不能用吧。”
——
“荷鲁斯的耐性还是这样不错。你已经拒绝过他一次了。”
安格隆微微一叹,想起七十多年前荷鲁斯力排众议以外交收复一个口袋帝国的事情。他不是一个怀旧的人,但近期却时常记起许多事。
“星语对话的可信度极低,如非必要,我们无需与敌方进行星语对话。”
罗格·多恩代替佩图拉博说,他还在山阵号上繁忙地维持太空战的指挥,以及追查神出鬼没的阿尔法瑞斯。此刻抵达领唱宫的只是他的一道全息投影。说了一句话之后,多恩就匆匆转头离开,消失在投影中。
“但这一次是音阵,在这颗星球上,钢铁勇士总能确保音阵信息正确传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