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则琛坐在正对着窗的书桌前,光线透过玻璃,照在他摊开的记事本上,每写一个字,笔尖的阴影就投落在细腻的薄纸表面,宛如写出来的不是墨水,而是流淌着的粼粼长河。
季倾羽难得没玩手机,他只是站在自己床边,换句话说,他正站在沈则琛的桌旁,略微低头看向沈则琛握笔的那只手,骨节分明,青筋凸起。
沈则琛又不知道在写写画画什么,季倾羽对他的记事本没兴趣,只是语气不太好地问他:“今天你还要去练习?”
今天是周日,由于概念讨论的会开了整整一个上午,或许是老天开眼,沈则琛大慈悲地给他们放了一天的假,不过准确来说只有半天。
沈则琛停了笔,扭头看他,脸上表情不变:“应该。”
“那你打算继续在练习室睡?”
听到沈则琛的回答,季倾羽竟然情绪莫名激动起来,他拔高音量,“沈则琛,你是脑袋有毛病吗?”
话题又回到今天早上。
说实话,光凭这几句话,沈则琛并不能明白他的怒意从何而来。
“我是喊你不要打扰我休息!可我没喊你睡练习室!”
季倾羽蛮横地喊,“沈则琛,今天给我回来睡,听见没有?!”
“如果我回来的时候,你已经睡觉了呢?”
沈则琛问他。
“那你不能早点回来吗!神经病!”
“但我不知道你每天几点钟睡觉。”
沈则琛说。
“……”
不要说沈则琛,就连季倾羽都不知道自己每天的睡觉时间,因为不固定,之前睡得晚的时候凌晨三四点才睡都有可能,现在托沈则琛那张计划表的福,每天十二点前必须睡觉,可入睡时间还是不固定。
“那、那反正你回来早点就行了!”
季倾羽噎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还说了谎,“我睡觉没那么容易醒……”
沈则琛看着他:“那为什么现在改主意了?”
“……”
“你不在宿舍谁喊我起床啊!”
季倾羽像豁出去般张开口,终于吐露出了自己真正的心声。
沈则琛:“……”
“高栎星可以喊你起床。”
沈则琛轻声说,“早上我也拜托他喊你起床了。”
“他喊不醒我的。”
季倾羽不耐烦道,“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非要把别人从床上喊醒不然不罢休吗?”